我缓缓走过去,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过分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突兀。
我没有去看那份协议,而是径直走到他面前。
然后,拿起茶几另一侧,那份我早已准备好、却迟迟没有勇气拿出来的离婚协议,压在了项目转让书之上。
“陆淮洲,”
我开口,声音因几天嘶喊和缺水而沙哑,却透着一股我自己都陌生的冷静:“项目,谁爱要谁要。但这个,签了吧。”
他明显愣住了,桃花眼微微眯起,审视着我,像在看一个耍新把戏的小丑。
半晌,他嗤笑出声,身体向后靠进沙发里:“怎么?换策略了?以退为进?沈清,你什么时候能玩点高级的?”
“你不是一直觉得我碍眼,配不上你陆太太的身份吗?”
我迎着他的目光,不闪不避:“离婚,你彻底自由,可以正大光明地把你的方允儿扶正。我只要我应得的那部分财产分割,包括你公司5%的股份。”
听到股份,他脸色微沉,眼神锐利起来:“你做梦?”
那5%的股份,是婚后他爷爷坚持赠予的,陆淮洲一直视若芒刺。
“做梦?”
我极轻地笑了一下,俯身,拿起笔,塞进他手里,冰凉的笔杆触碰到他的指尖:
“陆淮洲,签了字,你就能立刻娶你那个冰清玉玉、离了你就不能活的白月光进门。”
“否则,只要我一天还是陆太太,她就永远是阴沟里不见光的老鼠,被人指着脊梁骨骂小三。”
我的话语精准地戳中了他的痛处和傲慢。
他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盯着我,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我。
或许在他眼里,我从精神病院出来后,是真的疯了。
“你威胁我?”他眸色阴鸷。
“不,”
我摇头,扯出一个近乎残忍的微笑:
“是交易。用你厌恶的婚姻,换你的爱情。很划算,不是吗?”
他死死盯着我,眼神变幻莫测,有愤怒,有怀疑,还有一丝被冒犯的惊愕。
空气凝固,只剩下墙上古董挂钟的滴答声。
最终,对那个女人的心疼和维护压倒了一切。
他冷笑一声,几乎是抢过笔,力道之大几乎要戳破纸张,在离婚协议上签下他龙飞凤舞的名字。
“沈清,希望你别后悔。”他把笔一扔,语气森然。
“后悔?”我拿起那份签好字的协议,仔细检查了一遍,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却不是疼痛,而是一种破土而出的悸动。
我小心翼翼地将协议收进包里,转身离开,没有再看一眼这个我付出了整个青春和一条性命的地方。
走到门口,我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陆淮洲,那五天,我会让你……还有她,百倍偿还。”
我的声音很轻,却像淬了冰的针,扎在他骤然变色的目光里。
门在我身后关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离婚手续办得异常顺利。
陆淮洲大约急于给方允儿名分,或者笃定我离了他活不下去,很快就会跪着回去求他。
财产分割方面虽然扯皮,但在我的律师拿出一些他婚内某些模糊不清的财务往来证据后,他最终还是不耐烦地让步了。
5%的星洲科技股份,顺利到手。
拿到离婚证和股权证明的那天,我直接联系了陆淮洲的对家公司和几个嗅觉敏锐的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