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高等数学教材。”
我决定,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4
我以为,用大学的知识去碾压小学的奥数题,应该就像开着坦克去碾一只蚂蚁。
事实证明,我才是那只蚂蚁。
我从我们学校的论坛上,下载了《高等数学》的全套PDF。当我打开第一页,看到那些熟悉的“极限”、“微积分”和“导数”时,一种久违的眩晕感席卷而来。我发现,这些曾经与我“朝夕相处”四年的知识,如今看我,就像看一个陌生人。
我硬着头皮,从第一章“函数与极限”开始看。那些希腊字母,像一群跳着嘲讽之舞的小人,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舅舅,你在看什么?”
我正头疼,李小宝端着一盘切好的西瓜凑了过来。
“看书。”我没好气地说。
“这上面画的像小蝌蚪一样的东西是什么?”他指着屏幕上的“∑”符号。
“这叫西格玛,一个求和符号。”我随口解释。
“求和?就是加法吗?那为什么不用加号?”
“呃……因为它更高级,可以一次加很多很多数。”
“有多多?”
“无穷多。”
李小宝的眼睛里充满了崇拜:“哇!舅舅你好厉害,连无穷多的东西都会算!”
那一刻,我可耻地……感到了一丝虚荣。虽然我连第一节的课后习题都还没看懂,但在外甥眼里,我俨然已经是一个掌握了宇宙终极奥秘的数学大神。
这该死的虚荣心,成了我坚持下去的唯一动力。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过上了比高三还苦的日子。白天上班摸鱼,在脑子里推导公式;晚上一边躲着李小宝的“灵魂拷问”,一边在草稿纸上疯狂演算。
当我终于磕磕绊绊地搞懂了“数列”和“方程组”的本质后,我再去看那道“鸡兔同笼”,感觉整个世界都清晰了。
“小宝,来,看这里。”我把题目写在纸上,“我们设鸡的数量是x,兔子的数量是y。根据题目,我们能得到两个方程式。第一个,x + y = 35。第二个,2x + 4y = 94。这是一个二元一次方程组……”
我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充满学术严谨性的方式,给他讲解这道题。
李小宝听完,沉默了三秒钟,然后抬起头,眼神清澈地问我:
“舅舅,什么是x?”
我的心脏,像是被人用拳头狠狠地打了一下。
我花了一个星期,重修了半本高数,结果他连最基础的设未知数都不知道。我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他是小学二年级,不是大一。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第一次对自己的人生规划产生了怀疑。我,一个游戏爱好者,一个躺平主义者,为什么会在这里研究如何用小学生能听懂的语言解释“未知数”?
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一只一千八的鼠标?
不,好像已经不全是了。当我今天流利地解出那个方程组时,我内心深处,竟然产生了一丝……快感。那是久违的、通过智力活动获得的纯粹的快乐。
我好像……有点上瘾了。
5
数学的壁垒被我(自认为)攻克之后,语文的“天坑”又来了。
李小宝的语文老师,布置了一篇作文,题目叫《我的妈妈》。
这是一个多么经典,多么温馨的题目。我以为,他总能写出点东西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