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光灯像不要钱一样泼在他身上。秦墨。
我的秦墨。
他站在舞台中央，手里那座金鼎奖杯，是我为他铺就的星途上，最新、最亮的一块里程碑。他的目光穿透炫目的光晕，精准地落在我脸上，温柔，诚恳，无懈可击。
“尤其要感谢我的经纪人，凌薇小姐。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指引者。”
台下掌声雷动，镜头贪婪地捕捉着我的微笑。指引者。这个词从我亲手为他打磨的稿子里念出来，听起来真他妈的讽刺。只有我知道，这完美的感激背后，枷锁已经生锈，笼中的困兽，早已磨尖了爪牙。
1.
秦墨站在舞台中央，手里那座金鼎奖杯，是我为他铺就的星途上，最新、最亮的一块里程碑。他的目光穿透炫目的光晕，精准地落在我脸上，温柔，诚恳，无懈可击。
那双眼眸曾经清澈见底，如今却深邃得让我偶尔心悸。
我能看见他嘴角扬起的弧度，每一个细微的肌肉牵动都经过精心计算——那是我请了最好的老师，对着镜子练习了无数遍的结果。
台下掌声雷动，镜头贪婪地捕捉着我的微笑。我微微颔首，眼角湿润——三滴眼泪，不多不少，正好能在特写镜头中显得动人又不花妆。
指引者。
这个词从我亲手为他打磨的稿子里念出来，听起来真他妈的讽刺。
庆功宴的香槟塔和恭维声尚未散去，黑色的保姆车已平稳地汇入都市夜晚的车流。隔绝了外界的喧嚣，车厢内顿时陷入一种华丽的死寂。
平板电脑的光映在我脸上，冰冷得像手术台上的无影灯。我念着他未来半年的行程。
“明天上午九点，DL珠宝的签约仪式，十点半接受《风尚》杂志的专访，下午一点飞上海，参加慈善晚宴，通稿已经准备好了，重点是突出你的时尚品味和公益心……”
我的声音平稳流畅，像是在宣读圣旨。
“薇姐，后面的商业活动，能不能推掉一些？”
我指尖一顿。他的声音里有一种我不熟悉的疲惫，像一根细微的刺，猝不及防扎进我完美无缺的掌控中。
我抬起眼，审视他。这张脸，每一寸弧度我都了如指掌，从眉骨的弧度到鼻梁的挺直，甚至他笑时左边嘴角会比右边高0.3毫米这样的细节我都烂熟于心。可此刻，在那张我亲手雕琢的脸上，有什么东西正在挣脱。
“理由？”我的声音听不出波澜，这是多年历练的本事。
他说想休息，想去拍那部见鬼的文艺片。陈导？那个拍地下电影的老顽固？零片酬？消耗价值？
他在做梦。我几乎要冷笑出声。
我甩出数据，亮出行程表，像过去无数次那样，用冰冷的现实告诉他什么才是“正确”的选择。“秦墨，别犯傻。”
我的尾音微微下沉，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这是这些年我们之间心照不宣的节奏，我划定界限，他乖乖服从。
“我不是犯傻！”他突然吼了出来，声音在密闭的车厢里炸开，震得香薰机都似乎停顿了一秒，“我只是不想再像个陀螺一样被抽着旋转！我不想再假笑，不想再说那些台词！我想演我自己想演的东西！这有错吗？！”
我愣住了。车厢隔板升起着，形成一个绝对的私密空间，也让他这句话每一个震颤的音节都无处遁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