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无声的宣判
家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婆婆宣布决定后那意味深长的沉默。墙上的老式挂钟滴答作响，每一秒都敲击在李娟的心上。
“老家那两套拆迁房，我们商量过了，都给大哥家。”婆婆赵金花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但她微微扬起的下巴和闪烁的眼神暴露了她内心的紧张。“你们条件好，你娘家也有钱，就不必跟哥嫂争了。”
李娟端起面前的茶杯，指尖微微发颤，滚烫的茶水差点溅出来。她慢慢放下杯子，目光转向身旁的丈夫陈明。他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裤缝，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又是这样。无数次了，每当婆婆做出明显偏心的决定，陈明总是选择沉默。李娟盯着他，希望他能抬起头，说一句公道话，哪怕只是一句“这样不太公平”。但他没有，他只是更深地低下头去，仿佛地上有什么极其吸引人的东西。
婆婆满意地看着他们的反应，特别是李娟的沉默。她早就准备好了应对儿媳反驳的说辞，从她微微前倾的身体和略显紧绷的嘴角就能看出来。但李娟偏不给她这个机会。
“好，我知道了。”李娟平静地说，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绪波动。
婆婆愣住了，准备好的台词卡在喉咙里。大哥陈亮和大嫂王艳交换了一个惊喜的眼神，随即又故作平静。陈明则悄悄松了口气，肩膀不再那么紧绷。
桌上，婆婆精心准备的菜肴还在冒着热气，糖醋鱼的甜酸味弥漫在空气中，却无人动筷。李娟的余光瞥见两个侄子正在房间里打游戏，对客厅里的这场"财产分配大会"毫不在意。
“那就这么定了。”婆婆恢复镇定，语气轻松了许多，“下周我就去办手续。”
李娟站起身，唇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我公司还有事，先走了。”
没等众人反应，她已经拿起包走向门口。陈明慌忙起身跟上，结结巴巴地对母亲和兄嫂道别。
回家的路上，陈明试图打破沉默。
“老婆，你别往心里去，爸妈可能觉得我们确实不需要...”
李娟抬手打断他，目光仍盯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开车注意安全。”
陈明讪讪地闭了嘴，双手紧握方向盘。李娟知道他想说什么——那套老生常谈的说辞：大哥家两个儿子，负担重；他们只有一个女儿，而且李娟娘家条件好，自己又是公司高管，不缺那点钱。
但这些都不能成为不公平的理由。
李娟闭上眼睛，想起十年前刚结婚时的情形。那时婆婆对她还算客气，虽然偶尔会暗示希望有个孙子，但总体上相安无事。转变发生在她生下女儿媛媛后。婆婆来医院看了一眼，留下一句“好好休息”就再也没出现过。而大嫂生下两个儿子时，婆婆不仅包办了所有月子服务，还各给了一万元红包。
“女孩也好，贴心。”婆婆当时这样说，但眼里的失望显而易见。
第二章 沉甸甸的反击
那天晚上，李娟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月光从窗帘缝隙溜进来，在天花板上投下一道苍白的光痕。陈明在身边熟睡，呼吸均匀，仿佛今天什么都没发生。李娟看着他安静的睡颜，想起十年前他们刚结婚时，他也是这样睡着，但那时她会依偎在他身边，感觉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