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诡异的末班车
郝富贵揉了揉酸胀的双眼，手机屏幕显示已是晚上10点48分。写字楼里只剩下零星几个加班的身影，他叹了口气，收拾公文包走向电梯。这是本月第18个加班日，项目经理的职位并不像想象中光鲜。
地铁站离公司有十分钟路程，郝富贵快步走着，夜风带着寒意灌进他的西装领口。他不由得加快脚步，错过了这班地铁，就要等半小时后的末班车了。
站厅里空荡荡的，只有零星几个乘客拖着疲惫的身影。郝富贵刷了交通卡，沿着楼梯向下走时，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隧道里传来列车进站的轰鸣声，带着不同寻常的尖锐声响，像是金属摩擦的惨叫。
列车缓缓停靠，车门打开时，郝富贵注意到这趟车有些怪异。车厢外皮是深紫色的，而不是往常熟悉的银白色，上面似乎还有暗纹流动。他犹豫了一下，但想到错过这班车要等很久，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车门在身后迅速关闭，几乎夹到他的风衣下摆。
车厢里灯光昏暗，散发着一种奇怪的铁锈与消毒水混合的气味。郝富贵找了个靠门的位置坐下，环顾四周。只有七八个乘客分散坐着，个个低着头，看不清面容。
列车启动时震动异常剧烈，顶灯忽明忽暗。郝富贵掏出手机，发现没有信号。他皱起眉头，这在地铁隧道里虽不罕见，但通常只在特定路段才会完全没信号。
列车颠簸了一下，突然加速，比平常快得多。郝富贵感到耳鸣，一种低频嗡嗡声在颅腔内回荡。他注意到对面坐着的黑衣女人始终没有抬头，长发遮住了她的脸，手指以某种奇怪的节奏敲击膝盖。
“下一站，幽冥路。”报站声响起，声音沙哑扭曲，不像平日清晰的女声。
郝富贵猛地抬头。地铁线路中根本没有“幽冥路”这一站！他环顾四周，其他乘客似乎毫无反应，依然保持着低头的姿势。
列车减速停靠，站台上空无一人，站名牌上确实写着“幽冥路”三个猩红色大字，字体歪斜如同血迹涂鸦。车门打开，一股腐臭味涌入车厢。
就在这时，黑衣女人突然抬起头来——她没有眼睛，只有两个黑洞，嘴角却咧开到不可思议的弧度。
郝富贵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他屏住呼吸，假装镇定地低下头，手指紧紧攥住公文包边缘。女人并没有起身，只是继续用那空洞的眼窝“注视”着他。
车门关闭，列车再次启动。郝富贵偷偷瞥向其他乘客，他们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刚才那站...”郝富贵试探着向旁边一个穿着工装的男人搭话。
男人缓缓转头，面部僵硬如面具：“哪一站？我们一直在地下行驶，还没到任何站点。”
郝富贵背脊发凉，因为他清楚地记得列车已经停靠过一次。他不再说话，紧盯着车窗，试图辨认外面的隧道壁。然而窗外不再是熟悉的广告灯箱和检修通道，而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偶尔有模糊的影子一闪而过。
列车广播再次响起：“下一站，无回站。”
这次的声音更加扭曲，像是多个声音重叠在一起，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夹杂着非人的嘶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