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我被家里的智能音箱吵醒。 它用我已故妹妹的声音轻轻说：「姐姐，衣柜里好冷。」 我颤抖着打开衣柜，发现她最爱穿的红色连衣裙在微微晃动。 指尖触到裙摆的瞬间，所有灯突然熄灭。 身后传来熟悉的轻笑：「猜猜我为什么回来？」
---第一章
凌晨三点，整座城市沉在最死寂的梦里。
我是被一阵电流的细微嘶声吵醒的，像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慢慢调准频率。
心脏先于意识猛地一缩，莫名地怦怦直跳。
卧室里厚重的窗帘拉得严实，一丝光也没有，只有空调低沉单调的运行声，原本是助眠的白噪音，此刻却衬得那突如其来的寂静格外凸兀。
然后，它响了。
家里的智能音箱，那个平时只会机械报时或播放新闻的扁圆盒子，它的待机光点本该是温和的蓝色，此刻却在房间另一头的书桌上，幽幽地亮着一圈诡异的、呼吸般的惨白。
一个声音从里面流出来，带着一种被电流揉碎又勉强拼凑起来的虚弱，贴地爬行，钻进我的耳朵：
“姐姐……”
我浑身的血似乎瞬间冻住了，呼吸卡在喉咙里。
这声音……不可能。
“衣柜里…好冷……”
是我妹妹的声音。小雨。
可小雨三个月前就已经死了。
葬礼上，她躺在鲜花簇拥中，脸色平静得像睡着了，任我怎么哭喊，再没应过一声。
音箱说完这句，那惨白的光点噗地熄灭了，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沉回彻底的死寂里。
空调不知何时也停了，整个房间，不，是整个房子，陷入一种坟茔般的绝对安静。
我能听到自己太阳穴下血液突突奔流的声音，听到牙齿不受控制地轻微磕碰。
冷汗瞬间浸透了背心。
我坐起来，缩在床角，眼睛死死盯着那个仿佛从未响过的音箱，又猛地转向房间角落的立式衣柜。
厚重的实木柜门紧闭着，在浓墨一样的黑暗里，它像一个沉默的、竖立的棺椁。
那是我的衣柜。里面怎么会有她的声音？
时间是凌晨三点，传说中阴阳界限最模糊的时刻。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从脚底缠上来，勒得我喘不过气。
我死死攥着被子，指甲掐进掌心，试图告诉自己这是梦，一个因为太过思念而产生的噩梦。
但空气里残留的那一丝扭曲的、非人的余音，还有心脏擂鼓般真切的痛感，都在尖叫着否认。
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十几秒，也许是漫长的几分钟。
我颤抖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得肺管发疼。我必须去看。
万一……万一是谁拙劣的恶作剧？
万一……是小雨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这个念头像一根细微的针，扎破了恐惧鼓胀的气球，泄出一点近乎绝望的勇气。
我摸索着，冰凉的手指在床头柜上碰到了手机，按亮，屏幕的光刺得眼睛生疼。没有信号，一个格都没有。
凌晨三点，不该这样的。
我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地板上，一股寒意直接从脚心窜上天灵盖。
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或是踩在碎玻璃上，无声，却疼得尖锐。
眼睛死死盯着那扇柜门，它沉默地立在那里，却仿佛有了自己的呼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