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穿着长衫,神情肃穆的老者正由管家领着,跨进门槛。
为首的,正是沈氏宗族的族长,大宗伯。
柳氏的手僵在半空,脸色青白交加。
2 验明正身
“大宗伯,各位族老。”我抱着孩子,屈膝行礼,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厅堂。
柳氏反应极快,立刻换上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用帕子按着眼角:“大宗伯,您怎么来了?仲言刚走,我这心里……”
大宗伯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审视:“月茹,你请我们来,所为何事?”
我挺直脊背,一字一句道:“请族老为我儿验明正身,入沈氏宗祠,记上族谱!”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柳氏更是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叫道:“你疯了!一个来路不明的野种,也敢肖想我沈家的宗祠?”
“是不是野种,验一验便知。”我毫不退让,目光直视着她,“主母,您在怕什么?”
“我怕?我怕脏了沈家的门楣!”柳氏气得浑身发抖,“大宗伯,您可别听这贱人胡言乱语,她就是贪图我们沈家的家产!”
巧云也抱着孩子跪在地上,哭哭啼啼:“是啊大宗伯,月茹姐姐就是见三爷没了,想讹一笔钱,她肚子里的孩子,指不定是谁的呢!”
我看着这对颠倒黑白的主仆,心中只觉得可笑。
“巧云,”我缓缓开口,“你说我贪图家产,那你呢?你给老太爷捶了几天背,就得了一间旺铺,这又算什么?”
巧云的哭声一滞,脸色煞白。
我转向大宗伯,将怀里的念安往前送了送:“大宗伯,这孩子是不是三爷的骨肉,您一看便知。”
念安的眉眼,几乎是和沈仲言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大宗伯和几位族老对视一眼,神情都有些动容。
沈家三代单传,到了沈仲言这一辈,更是只有他一个男丁。柳氏过门十年,肚子一直没有动静,这才有了我借腹生子的事。
如今沈仲言意外身亡,念安,就是沈家唯一的香火。
大宗伯沉吟片刻,终于开口:“开祠堂!”
柳氏的脸瞬间没了血色。
祠堂设在沈家老宅,庄严肃穆。
正中央供奉着沈家列祖列宗的牌位,沈仲言的新牌位就立在最边上,黑色的楷字,看着刺眼。
滴血认亲的仪式很简单,取我儿和沈仲言牌位前长明灯里的一滴灯油,滴入同一碗清水。
若血脉相连,灯油便会相融。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看着。
我抱着念安,手心全是冷汗。
柳氏站在一旁,嘴角噙着一抹诡异的冷笑,那眼神,仿佛我已经是她的掌中之物。
我心中警铃大作。
3 血脉之谜
负责仪式的族老取了灯油,小心翼翼地滴入青瓷碗中。
两滴褐色的灯油在清澈的水面上,泾渭分明,丝毫没有相融的迹象。
人群中发出一阵压抑的惊呼。
“我就说是个野种吧!”柳氏的声音尖利地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大宗伯,您看到了!这贱人竟敢拿个野种来欺骗宗族,按族规,当沉塘!”
巧云也跟着附和:“真是不要脸!快把她抓起来!”
族老们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大宗伯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失望和愤怒:“月茹,你还有何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