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抱着哭闹不止的念安,如坠冰窟。

怎么会这样?

这不可能!念安明明就是三爷的孩子!

问题出在哪里?是水,还是灯油?

我死死地盯着那碗水,脑中一片混乱。

“拖下去!”大宗伯一挥手,两个膀大腰圆的家丁立刻上前来抓我。

“等等!”

我用尽全身力气喊道,声音嘶哑,“我不服!这仪式有问题!”

“事到如今还敢狡辩?”柳氏冷笑,“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翻天不成?”

“是不是狡辩,再试一次便知!”我挣开家丁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大宗伯,“我请求用我的血,和我儿的血,再验一次!”

母子连心,血脉相通。

若我与念安的血能相融,至少能证明,这仪式本身被人动了手脚!

大宗伯皱起了眉,显然觉得我在胡搅蛮缠。

“大宗伯,”我跪了下来,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青石板上,“月茹自知人微言轻,但事关沈家唯一血脉,还请大宗伯明察!若我儿与我血脉不通,我甘愿受任何处置,绝无怨言!”

我的额头很快见了血,顺着脸颊流下,滴在念安的襁褓上。

孩子仿佛感受到了我的绝望,哭得愈发撕心裂肺。

大宗伯看着我们母子,终究是动了一丝恻隐之心。

他沉默了许久,终于叹了口气:“罢了,就依你一次。”

柳氏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新的瓷碗和清水被端了上来。

我毫不犹豫地咬破指尖,将一滴血珠挤入碗中。

接着,我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银针,在念安的脚底轻轻一刺,孩子“哇”的一声哭得更响,一滴殷红的血珠也随之落入水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在那只小小的青瓷碗里。

两滴血在水中慢慢靠近,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不分彼此。

满堂死寂。

柳氏的脸,比祠堂里的牌位还要白。

“这……这怎么可能?”她喃喃自语,满脸的不可置信。

“现在,”我抬起头,目光如刀,直刺向那个负责仪式的族老,“您是否可以解释一下,为何三爷的灯油,会与他亲生儿子的血脉不容?”

那位族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抖如筛糠:

“不……不关我的事!是……是主母!是主母让我换了灯油!”

4 毒妇现形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柳氏身上,震惊,怀疑,愤怒。

“你胡说!”柳氏尖叫着反驳,指着那族老,“我什么时候让你换灯油了?你别想血口喷人!”

“就是您!”那族老涕泪横流,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您给了我一百两银子,让我用这个牛油换掉长明灯里的灯油!您说……您说只要让这孩子的血验不出来,以后三爷这一支的家产,就都是您的了!”

祠堂内一片哗然。

大宗伯气得脸色铁青,指着柳氏,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你……你这个毒妇!”

“我没有!我冤枉的!”柳氏还在狡辩,她扑到大宗伯脚下,哭得梨花带雨,“大宗伯,您要相信我啊!我跟了仲言十年,怎么会害他的孩子?是这个贱人,是她和这个奴才串通好了要诬陷我!”

我冷眼看着她拙劣的表演,心中毫无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