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更惊讶了,连忙摆手:“不用麻烦您,我自己去就好。”
“不麻烦。” 他说完,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时又停下,“别因为这些事影响心情,你母亲还等着看你好好的。”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心里五味杂陈。
他明明是个外人,却比谁都懂怎么安慰我。
接下来的几天,我把所有心思都放在绣扶手套上。缠枝纹的线条很复杂,每一针都要格外小心,手指被针扎破好几次,贴上创可贴继续绣。
陆沉渊好像也看出我在赶工,每天都会让张妈给我送些点心,偶尔路过西厢房,还会站在门口看一会儿,没说话,却也没打扰我。
扶手套快绣好的那天,我正坐在院子里收尾,王婶突然给我打来了电话。
“晚丫头,你可得小心点!” 王婶的声音很着急,“张曼妮昨天来镇上的杂货店,跟好多人说,你在陆家就是个替身,等陆先生腿好了,肯定会把你赶走!还说你母亲的手术费,是她张家施舍给你的!”
张曼妮怎么能这么过分?不仅传我闲话,还诋毁我母亲!
“王婶,谢谢您告诉我。”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些,“您别担心,我会处理的。”
挂了电话,我捡起绣针,却再也没心思绣下去。扶手套上的缠枝纹明明那么精致,此刻看在眼里,却觉得格外刺眼。
我是不是真的像张曼妮说的那样,只是个随时会被赶走的替身?
母亲的手术费是张家出的,我是不是这辈子都要被他们拿捏?
越想越慌,我蹲在地上,把脸埋在膝盖里,忍不住哭了起来。
“你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赶紧抹掉眼泪,抬头一看,陆沉渊正坐在轮椅上,停在我面前。
他手里拿着一份报纸,看到我通红的眼睛和掉在地上的绣针,皱紧了眉头:“又有人说什么了?”
我咬着唇,不想说,可看到他担忧的眼神,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张曼妮说,我是个替身,等您腿好了就会赶走我,还说我母亲的手术费是张家施舍的……”
陆沉渊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沉默了几秒,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别听她胡说。”
他的手掌很温暖,拍在肩膀上,竟让我莫名安定了些。
“可她说的是真的吗?” 我哽咽着问,“我是不是真的只是个替身?”
他看着我,眼神很认真,一字一句地说:“不是。从你答应替嫁,认真照顾自己,照顾你母亲开始,你就不是替身了。”
这句话像一道光,照进了我慌乱的心里。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里面没有敷衍,只有真诚。
“谢谢您,先生。” 我擦干眼泪,捡起地上的绣针,“扶手套快绣好了,明天就能给您用。”
他看着我手里的扶手套,嘴角好像微微上扬了一下:“好。”
那天下午,陆沉渊让管家给张家打了电话。具体说了什么我不知道,只知道从那以后,王婶再也没跟我说过张曼妮传闲话的事。
扶手套绣好的那天,我把它套在轮椅扶手上,刚好合适。深灰色的底布,浅灰色的缠枝纹,不显眼,却很精致。
陆沉渊看到时,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轻声说:“很好看,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