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老板拍了下讲台,声音拔高八度,跟宣布中奖似的:“告诉大家个好消息!赵工昨晚把整个系统都复制出来了,新虚拟机一跑就成,核心界面全出来了!照这速度,咱们项目进度直接冲!”
底下稀稀拉拉响起几声附和,我盯着桌角的咖啡渍暗笑:复制系统?跑个界面就叫成了?不过是把我给的代码挪了个地方,连最基本的功能都没验过。
上次交接时我就看出来,赵工就懂点流行框架,这老系统的底层逻辑他根本摸不透,更别说藏着的那些坑了。
但我半句没打算说,老板要的是快速出成果,赵工要的是抢功劳,他们愿意活在自己的幻想里,我何必戳破?等着看后续热闹就好。
王经理表扬完赵工,又转头冲美术组敲桌子:“你们也抓紧!设计稿赶紧定,素材赶一赶,按赵工这进度,一周就能换完皮,剩下的时间测试上线!”
美术组的人低着头没应声,我差点没忍住笑,事情哪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散会的时候,我慢悠悠起身,走到赵工跟前,脸上挂着公式化的笑:“赵工厉害啊,这么快就把系统跑起来了,昨晚辛苦。”
这话纯属逢场作戏,没想到赵工还真当回事,斜着眼睛看我,手指摩挲着袖口的铂金袖扣,嘴角撇出嘲讽:“辛苦倒不至于,就是昨天跟你对接,总觉得你讲的没重点,东拉西扯的,也没帮上什么忙。”
我心里毫无波澜,甚至还想笑。他也就敢在这时候嘴硬了,我没接话,只是扯了扯嘴角,点了点头,转身就往工位走。身后传来赵工跟同事吹牛的声音:“还是得靠自己,有些人根本讲不清东西……” 那声音飘进耳朵里,跟蚊子叫似的,毫无杀伤力。
我靠在椅背上,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心里只剩一个念头:好戏,还在后头呢。
4
接下来的几天,办公室里倒显得格外 “顺利”。赵工每天一到工位,第一件事就是捧着笔记本往美术组跑,回来时总能带着几张新出的测试图片,然后对着屏幕里的界面敲敲打打,时不时还会跟旁边的同事炫耀两句:“你看这新界面,比原来好看多了吧?我调的布局,刚好跟功能按钮对上。”
我余光瞥过他的屏幕,无非是把原来的按钮换了个颜色,背景图换成了美术给的测试图。他一门心思扑在换皮上,之前没做的系统测试早被抛到了脑后,却丝毫没察觉,那些藏在代码深处的隐患,根本不是换几张图就能掩盖的。
没人再来找我对接,赵工大概是觉得自己已经摸透了系统,不需要我这个 “讲不清重点” 的人帮忙。我乐得清闲,每天按时打卡上下班,可闲下来的时候,心里却没闲着:现在越顺利,等出问题的时候就越麻烦,到时候老板要是怪罪下来,保不齐又会说我没配合好赵工,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想明白这点,我打开文档编辑器,开始写代码说明文档,这活儿纯粹是良心活?是我的自保套路,要的就是 “我做了” 的证据,至于能不能帮到赵工,根本不在我的考虑范围里。
我对着代码库敲敲打打,文档里写的全是些无关痛痒的内容:从变量命名规则到文件存放路径,连十年前开发时随手写的注释,都原原本本复制粘贴进去,密密麻麻占了好几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