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走，不知道要去哪。
直到一个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电子音，在我脑子里响起。
【检测到宿主情感账户清零，心死意决……】
【「情债系统」正式激活。】
2
我愣在原地，雨水顺着头发流进脖子里。
幻觉？
【正在清算十年情债……】
【债务人：苏瑶。欠款：情感价值89650点，物质折现124350元。】
【债务人：姜莱。欠款：情感价值23400点，物质折现35600元。】
【债务人：李芸。欠款……】
一连串的名字和数字在我脑中闪过，一共七个人。
全是这些年我费尽心思讨好过的“女神”。
【债务清算完毕，总计情债157万。】
【新手任务发布：公开你的第一篇日记。】
我眼前出现一个半透明的蓝色面板，上面罗列着一本本日记。
《2014年日记》
《2015年日记》
……
《2023年日记》
我苦笑一声。
舔狗十年，日记都写了十几本，全是关于她们的。
我随便点开一本，是十年前的。
第一页，歪歪扭扭的字。
“9月12日，晴。今天在开学典礼上看到了一个女孩，她穿了条白裙子。风吹起她的头发，我感觉我的世界停了三秒。她叫苏瑶。”
我看着这些傻话，想吐。
面板上，每一篇日记后面都有一个“发布”按钮。
【发布后，系统将自动向关联债务人发送付费阅读链接。】
【任务奖励：根据债务人情绪波动，结算奖励。】
奖励？
我的人生，还需要这玩意儿来奖励吗？
反正也一无所有了。
我划动屏幕，停在那篇关于白裙子的日记上，点了“发布”。
【发布成功。】
【付费链接已发送至债务人：苏瑶。】
【定价：50元。】
我关掉面板，把手机揣回兜里，继续往前走。
无所谓了。
就当是给这荒唐的十年，放一场最后的烟花。
3
回到租的出租屋，我把自己扔在床上。
手机在口袋里震了一下。
我拿出来，是一条银行短信。
【您的账户尾号XXXX于00:32入账人民币100,000.00元。】
十万？
我猛地坐起来，盯着那串数字，以为自己眼花了。
我一个月工资才八千。
没等我反应过来，脑子里的系统又响了。
【检测到来自债务人苏瑶的“羞愤”情绪值+1000点。】
【新手任务超额完成，奖励现金十万元。】
还真是系统给的。
因为苏瑶的“羞愤”？
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尖锐地响起来，屏幕上跳动着“苏瑶”两个字。
我划开接听。
“许哲！你他妈有病吧！”
电话那头是苏瑶歇斯底里的尖叫。
“你发了什么东西给我？五十块钱看你那破日记？你穷疯了？！”
我没说话，听着她骂。
“你知道高杰看到怎么说我吗？他问我是不是把你当备胎耍了十年！你知道大家都在笑我吗？”
“你赶紧给我删了！听到没有！”
我能想象到她此刻气急败坏的样子，脸涨得通红，和平时那个高贵优雅的女神判若两人。
原来，撕下她的面具，只需要五十块钱。
“许哲你哑巴了？我跟你说话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