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到齐了，我们开始吧。” 沈亦舟的声音响起，比三年前低沉了些，带着点公事公办的冷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林薇的心跳更快了。她不敢抬头，只能靠耳朵听着他的声音，听他跟合作方讨论线下书店的选址，听他指出市场部方案里的漏洞，听他提到运营部的工作时，说 “社群用户分层要更精准，不能只看年龄，还要结合兴趣标签”。
这些话，他三年前也跟她说过。那时候他还在做 “星芒工作室”，每天对着电脑改代码，偶尔会跟她聊起自己的想法：“以后想做一个能连接人的平台，不是冷冰冰的算法推荐，是能让有相同兴趣的人真正聚在一起的社群。”
那时候她还笑着调侃他：“沈亦舟，你这是想当‘城市月老’啊？”
他当时没反驳，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眼里带着点她看不懂的温柔：“要是能让你这样的人，找到喜欢的圈子，也挺好的。”
“林薇？”
突然被点名，林薇猛地回神，抬头就对上了沈亦舟的目光。他的眼神很平静，像在看一个普通的下属，没有惊讶，没有波澜，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熟悉感。
“你负责的社群运营部分，用户分层方案再细化一下。” 他的语气没什么起伏，“下午五点前把修改版发给我，直接发我邮箱。”
“好…… 好的，沈总。” 林薇的声音有点发颤，赶紧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
会议接下来的内容，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直到散会，她才像逃一样地冲出会议室，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心脏还在砰砰直跳。
小夏凑过来，一脸八卦：“薇姐，刚才老板叫你了！你跟老板以前认识啊？我看你脸都白了。”
“没有，” 林薇赶紧摇头，拿起杯子去茶水间，“可能是早上没吃早饭，有点低血糖。”
茶水间里没人，林薇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拍了拍脸。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清醒了些。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确实有点白，眼里还带着没藏好的慌乱。
怎么会是他？
星芒科技的老板，居然是沈亦舟。
三年前，他明明说自己在做 “一个小互联网项目”，她以为只是个几个人的小工作室，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大公司？而且他为什么从来没提过，自己是创始人？
更让她心慌的是，他刚才看她的眼神 —— 太冷静了，冷静得像完全不认识她。是真的忘了，还是故意装作不认识？
林薇靠在冰冷的瓷砖墙上，手里的杯子被攥得发白。她想起三年前分手时，自己说的那些话：“沈亦舟，我需要的是能一起吃晚饭的人，不是一个总在‘忙’的影子。”
那时候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地看着她，眼里的红血丝像没愈合的伤口。她以为那是 “被说中痛点” 的难堪，现在想来，或许还有她不知道的隐情。
“叮 ——” 手机收到一条邮件提醒，发件人是 “沈亦舟”。
林薇深吸一口气，点开邮件。里面只有一句话：“用户分层方案重点关注‘独立书店爱好者’和‘手作体验群体’，参考附件里的用户调研数据。”
附件里是一份详细的用户调研报告，数据很翔实，甚至标好了哪些用户是 “高频活跃”，哪些是 “潜在转化对象”。林薇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标注，突然想起三年前，他帮她改广告策划时，也是这样，会把每个细节都考虑到，连错别字都会标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