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颤抖。
“哥，林泽辰刚刚直播，当着一百多万人的面，说我是女同。”
3.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久到我以为信号断了。
林泽辰站在我对面，脸色发白，紧张地盯着我的手机。
终于，沈聿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疲惫和沙哑。
“晚晚，泽辰他……他也是一时冲动，你别怪他。”
我浑身一僵，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我以为，哥哥会为我愤怒，会质问林泽辰。
我没想到，他开口的第一句，是为林泽辰辩解。
“一时冲动？”我几乎要笑出声来，“他把我的人生毁了，你告诉我这叫一时冲动？”
“晚晚，你听我解释。泽辰最近压力很大，很多黑粉在带节奏，说他是靠你才火的，说我们的感情是假的……他需要一个爆点来转移视线。”
沈聿的声音里透着恳求，
“这件事确实是他做得不对，我会让他给你道歉。但是晚晚，算哥求你，你先别把事情闹大，好吗？”
“我们是一家人，泽辰他……他也是为了我们好。”
为了我们好。
好一个为了我们好。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又想起电话那头我的亲哥哥。
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失望，将我整个人吞噬。
原来在沈聿心里，我的名声，我的人生，都比不过林泽辰的事业。
我甚至可以被牺牲。
“沈聿，”我清晰地叫着他的名字，“他是你男朋友，不是我的。他的事业，他的人生，与我无关。”
“你怎么能这么说！”沈聿的声调陡然拔高，“晚晚，你太自私了！你知不知道如果泽辰完了，我怎么办？”
我再也听不下去。
“我知道了。”
我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扔在沙发上。
林泽辰长舒了一口气，脸上又恢复了那种高高在上的傲慢。
“听到了？连小聿都站在我这边。沈晚，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
他以为他赢了。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可笑。
我掏出另一部手机。
这是我的工作手机，知道号码的人不多。
屏幕上，有一条未读消息。
来自一个备注为“秦律师”的人。
“沈小姐，您委托取证的云端数据已经恢复，随时可以查看。”
我点开那个加密链接，里面是几百条音频文件。
全都是那个被砸碎的智能音箱，在过去几个月里录下的一切。
它不仅会识别谎言，它还是一个忠实的记录者。
记录了林泽辰和沈聿每一次在我家里，毫无顾忌的亲密对话。
记录了他们如何商量着，利用我，欺骗大众。
也记录了林泽辰，在背地里，是怎么嘲笑我那个傻哥哥的。
“沈晚，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滚！”林泽辰不耐烦地催促。
我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微笑。
“滚？好啊。”
“不过在滚之前，我想请你看一场更精彩的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