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女人的资料：林倩。邬薇的大学室友，也是昨晚起哄最凶的一个。嫁了个做建材生意的老公，自己开了家美容院，朋友圈里天天晒名牌包和国外旅游，一副人生赢家的模样。
靳砚的目光像冰冷的探针，在这些信息上缓缓扫过。他移动鼠标，点开一个加密的文件夹，里面是几份财务报表的扫描件，抬头赫然是“康健达医疗器械有限公司”，日期是近期的。报表上的数字，透着一股精心修饰过的虚假繁荣。
他拿起桌上的私人手机，拨通了一个没有存名字的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那边传来一个低沉恭敬的男声：“靳先生。”
“康健达，周铭。”靳砚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像在念一串代码，“他最近在争三院的单子。把他公司真实的账目，特别是那几笔见不得光的‘推广费’，想办法，送到该看到的人手里。要快。”
“明白。”对方回答得干脆利落。
靳砚挂断电话，手指在冰凉的手机外壳上轻轻摩挲。他又点开一个加密通讯软件，输入指令。屏幕上跳出一个对话框，对方头像是一片漆黑。
“查林倩老公王海涛，重点查他名下那个‘宏达建材’的税务，还有他本人……有没有什么特殊的‘爱好’。”靳砚敲下指令，发送。
“收到。”漆黑的头像闪了闪，回复简洁。
最后，靳砚的目光落在李强的名字上。他拿起另一部不常用的手机，翻出一个备注为“老六”的号码，发了条短信过去，内容只有几个字和一个地址：“李强，车行。弄干净点。”
做完这一切，靳砚向后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书房里只剩下电脑风扇低微的嗡鸣。窗外的雨还在下，敲打着玻璃，像是某种倒计时的鼓点。一张无形的大网，已经悄无声息地张开，冰冷的丝线，正精准地缠绕向那些狂欢的灵魂。
第三章
日子像裹了层粘稠的糖浆，表面平静，底下却滞涩得让人喘不过气。邬薇明显感觉到靳砚的不同。他依旧准时回家，吃饭，睡觉，甚至偶尔会问一句她咖啡店的生意（她婚后开了家小资情调的咖啡馆，叫“薇光”）。但那种感觉，就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他看她的眼神，没有了温度，只剩下一种让她心头发毛的审视。
她试过小心翼翼地讨好，炖他喜欢的汤，买他常用的牌子的衬衫。靳砚会喝汤，会接过衬衫说声“谢谢”，客气得像个合租的陌生人。她也试过发脾气，摔过杯子，质问：“靳砚你最近到底怎么了？阴阳怪气的！”
靳砚当时正在看一份财经杂志，闻言只是抬了抬眼，目光平静无波：“我怎么了？不是和以前一样吗？”那眼神，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让邬薇所有积攒的怒火都像砸在了棉花上，憋得她胸口生疼。
她开始频繁地做噩梦，梦里总是刺眼的闪光灯和靳砚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她偷偷给林倩打电话，带着哭腔：“倩倩，我总觉得不对劲，靳砚他……他好像知道了什么。”
电话那头的林倩声音有点哑，透着股说不出的烦躁：“哎呀薇薇，你就是自己吓自己！他能知道什么？那天晚上黑灯瞎火的，拍也拍不清楚！再说了，不就玩个游戏嘛，多大点事儿！我这儿还一堆破事呢，烦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