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车子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路边再次停下。远处能看到零星昏暗的灯火，像鬼火一样。
秃顶男人和大婶下了车，拉开侧门，冷笑着看着我们像待宰的羔羊。
“都给我听好了！”秃顶男人恶声恶气地说，“前面就是歇脚的地儿，都给老子放聪明点！谁敢跑，腿打断！谁叫唤，舌头割了！”他手里拎着一根锈迹斑斑的铁棍，敲打着车门，发出哐哐的声响。
那个大婶则开始给我们“训话”：“到了地方，乖乖听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给你们找的都是‘好人家’，有口饭吃就不错了！别想着那些没用的，这就是你们的命！认命吧！”
“认命吧！”这三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的耳朵里。
去他妈的认命！高考差三分我都没认命，被你们这些渣滓绑了我就得认命？
巨大的愤怒和屈辱瞬间压过了恐惧。
就是现在！
我猛地低下头，假装被吓得痛哭流涕，身体蜷缩起来，利用这个姿势完美地遮挡住手上的动作。凭着肌肉记忆，我摸索着按下了键盘解锁键，然后死死地长按了“1”键。
旧手机发出极其轻微的一声“嘀”，屏幕亮起微光，显示正在呼叫预设号码——110！
我的心跳声大得自己都能听见，几乎要掩盖住那微弱的拨号音。我拼命把手机捂得更紧，把它藏在腿弯和腹部形成的狭窄空间里。
“叔叔……阿姨……求求你们了……”我放声大哭，声音颤抖，充满了绝望和恐惧，这倒不全是装的，“我听话……我什么都听……别打我……我怕疼……”
我一边哭，一边用最大的音量、最快的语速，清晰地将我刚才在车上偷听到的、看到的、以及能推断出的所有信息，像倒豆子一样夹杂在哭诉里说了出来！我知道电话可能已经接通，每一秒都至关重要！
“我从江城来的……坐的银灰色面包车……车牌尾号好像是3……和另一个女孩……开车的秃顶……嘴边长颗大黑痣……副驾驶是个穿红花衫的大婶……他们说要送我们去‘享福’……说李家庄的王老五等‘货’等急了……还说上次卖去大柳树村张屠户家的那个……那个女孩跳河了……他们骂骂咧咧说亏了本……”
我哭得几乎喘不上气，语句破碎，但关键信息却反复强调，生怕电话那头的接线员听不清、记不住！
“我能记住！我记性可好了！我能背下所有……所有买家的名字……还有他们害过的……害过的其他姐姐……求求你们……别打我……我听话……我跟你们去李家庄……去大柳树村……我都去……”
秃顶男人和大婶显然没听出我话里的玄机，只当我是吓破了胆在胡言乱语地求饶。秃顶不耐烦地吼了一句：“嚎什么嚎！再嚎真抽你了！赶紧下车！”
那大婶也撇撇嘴：“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省点力气，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他们粗暴地把我们拽下车。
就在我被拖出车门的瞬间，我极其隐蔽地将那只发烫的旧手机塞进了座椅底下破烂的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