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管这些叫‘普通的菜’？」
「你送菜的那些人……张大婶、李木匠……他们都是谁？」
「城主府……是执掌此界万万里疆域的九霄仙城城主府？」
我呆住了。
护心草就是护心草啊，长得跟地里的野草差不多，就是味道冲了点。
养魂参不就是个头大点的胡萝卜吗？师父还嫌它炖汤不够甜。
至于九转还魂莲……那不是师父在后山泥潭里随手捞出来的吗？
他说那玩意儿长得丑，也就给猪吃的时候能起点缀作用。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
师父说，山下的世界很复杂，人心险恶。
让我少说话，多看路，把菜送到就行。
我一直以为，他指的是怕我迷路，或者被街边的小贩坑了称。
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我切了十几年的“萝卜白菜”。
我走了无数遍的“送菜小路”。
我那个天天抱怨饭菜不可口，只会使唤我干活的“糟老头子”师父。
这一切……
全都是假的？
我低头，看着自己这双布满老茧的手。
这双手，能把最硬的铁木当成豆腐一样切开。
能把最快的剑法看成慢动作。
我一直以为，这只是因为我力气大，手熟罢了。
原来，我切的根本不是菜。
我练的，也根本不是刀法。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我被骗了。
从我记事起，师父就在骗我。
5
我的世界观碎了。
掌门和长老们看我的眼神也变了。
他们不再逼问我，而是小心翼翼地将已经变成人干的林枫抬走。
又合力将那把“噬魂刃”封印起来，送入了禁地。
掌门对我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他不再以“师伯”自居，而是用上了“您”这个称呼。
「阿菜……前辈，您师尊他老人家……可还有什么别的吩咐？」
他搓着手，一脸谄媚，像极了村口等着主家赏肉骨头的阿黄。
我没心情理他。
我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师父的形象在我脑海里不断闪现。
他用一把能劈开山石的“斧头”砍柴，说是为了让柴火烧得更旺。
他在后山的大湖里“钓鱼”，钓上来的“大鲤鱼”长着龙角和龙须，被他抱怨肉质太老，塞牙。
他教我“切菜”的刀法，说这样处理食材最高效。
他教我“揉面”的劲道，说这样蒸出来的馒头才够筋道。
现在想来，那哪里是砍柴钓鱼、切菜揉面？
那分明是一套套惊世骇俗的神通功法！
我感到一阵迷茫和愤怒。
他为什么要骗我？
就在我心烦意乱之际，山门外传来一阵喧哗。
一个弟子慌慌张张地跑来禀报。
「掌门！不好了！神霄宗的人来了！」
「他们说……说我们宗门窝藏魔头，要我们交出凶手和魔兵！」
掌门的脸色一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