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王景然的语气甚至称得上彬彬有礼，却带着砭人肌骨的寒意，“聊笔生意怎么样？”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给我需要的资源。我帮你们……拿下周伟手里所有的份额。或者，你们更想陪他一起，看看他这艘破船，还能撑多久？”
包厢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雪茄的烟雾还在无声缭绕。
周伟猛地后退一步，撞在沙发上，指着王景然，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眼里终于露出了真正的恐惧。
王景然不再看他，仿佛他只是脚边的一粒尘埃。他转向其他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的耐心有限。各位，选吧。”
……
接下来的日子，这座城市商界的暗流开始疯狂涌动。
一些看似不起眼的小公司开始悄然收购某些濒临破产企业的债权；几笔关键的资金以意想不到的方式注入某些特定账户；媒体上开始零星出现一些关于过去某桩著名破产案的疑点分析；税务和经侦部门似乎也收到了一些匿名的、却证据扎实的举报材料……
王景然像一台上紧了发条的机器，不知疲倦地运转着。他利用那些从俱乐部包厢里“换来”的初始资源，精准地撬动着一个又一个杠杆。他比破产前更冷酷，更不择手段，因为他现在一无所有，也……无所畏惧。
他偶尔会经过那条老巷。
只是远远地，看着。
“吴记小吃”的破招牌依旧歪挂着，门紧闭着，上面贴着封条一样的停电停水通知单，显得更加破败凄凉。他看不到里面的光，也看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的心就会像被针扎一样，细细密密的疼。但随即，会被更汹涌的恨意和决心覆盖。
他需要更快，更狠。
三个月后。
周伟的公司宣告破产清算，本人因涉嫌多项经济犯罪被警方带走调查，据说在审讯室里崩溃大哭，反复念叨着“王景然”的名字。
同一天，一家名为“景青资本”的新兴投资机构宣布完成对原王氏集团核心资产的收购重组。新闻发布会上，镁光灯闪烁，王景然一身剪裁优雅的黑色西装，身影挺拔，面容冷峻，回答记者提问时从容不迫，锋芒内敛却又气场逼人。
那个在小吃店里手忙脚乱、围着油腻围裙、被呼来喝去的男人，仿佛只是一个幻影。
他重回了巅峰，甚至，比过去站得更高，更稳。
但他眼底没有任何喜悦，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发布会结束，在助理和保镖的簇拥下，他坐进豪华轿车的后座。车窗外的城市霓虹闪烁，流光溢彩。
助理恭敬地汇报着接下来的行程。
王景然抬手打断，声音没什么起伏：“去‘吴记小吃’。”
助理一愣，显然没听过这个地名，但还是立刻对司机重复了指令。
车停在老巷口，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
王景然独自下车，让其他人等着。
他走到那扇紧闭的、落满灰尘的卷帘门前站定。几个月过去，这里依旧保持着被砸毁后的死寂，只有墙角新生了几丛杂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