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念念的亲生父亲!
苏晚棠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扑过去捡起手机。
手指哆嗦着。
拨程述白的号码。
通了!
“述白!述白!出事了!靳承他……” 苏晚棠语无伦次。
电话那头。
程述白的声音。
带着一种奇怪的。
压抑的喘息。
还有……风声?
“晚棠……” 他的声音很紧,“我……我这边也出事了……”
“怎么了?!” 苏晚棠的心又揪紧了。
“我的画展……” 程述白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和愤怒,“完了!全完了!”
“什么画展?你说清楚!” 苏晚棠尖叫。
“今天开幕!就在‘云境’画廊!我准备了三年!最重要的个展!” 程述白的声音几乎崩溃,“来了好多人!媒体!收藏家!全来了!”
“然后呢?!”
“然后……然后靳承来了!” 程述白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他带着一群人!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我的画……”
“说什么?!”
“说我的画……全是赝品!抄袭!剽窃!” 程述白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他拿出了所谓的‘证据’!一些……一些我早期模仿练习的草稿!还有……还有他买通的一个所谓的‘原作者’!跳出来指证我!”
苏晚棠眼前一黑。
“不可能!述白!你的才华……”
“没用!晚棠!没用!” 程述白嘶吼着,“靳承!他是靳承!他说是黑的!没人敢说是白的!那些收藏家!当场就翻脸了!媒体像疯了一样拍照!闪光灯……晃得我眼睛都瞎了!”
“他人呢?!靳承呢?!”
“他……” 程述白的声音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恨意,“他走到我那幅最贵的画前面……那幅《星夜回响》……我画了整整一年……”
“他……他干了什么?” 苏晚棠的声音也在抖。
“他……” 程述白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血,“他拿起旁边装饰用的……一把裁纸刀……”
“很锋利。”
“他看都没看我。”
“就那么……”
“嗤啦——”
程述白在电话那头。
发出了一声短促的。
像被掐住脖子的呜咽。
“一刀。”
“从画布中间。”
“划了下去。”
“声音……好响。”
“像割在我心上。”
“然后……”
“他随手一撕。”
“那么大的画……”
“像废纸一样……”
“被他撕成了两半……”
“扔在地上。”
“他说……”
程述白的声音。
彻底破碎了。
带着浓重的绝望。
“他说……”
“‘赝品。’”
“‘就该进垃圾桶。’”
电话那头。
只剩下程述白粗重。
绝望的喘息。
和隐约传来的。
人群的喧哗。
闪光灯的咔嚓声。
苏晚棠握着手机。
全身的血液。
都凉透了。
她瘫在地上。
一动不动。
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
靳承。
他动手了。
快。
准。
狠。
一刀。
就捅在了她和程述白最致命的地方。
钱。
名。
还有……
她唯一的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