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王太太吗？我是程……”
“程老师啊！” 对方的声音很热情，但随即变得尴尬，“呃……那个……程老师，我们小宝……他……他最近功课太忙了，画画课……就先停了吧？不好意思啊！”
电话被挂断。
程述白的心一沉。
他又拨了另一个。
“李总？我是程述白，关于您女儿……”
“哦，小程啊。” 对方的声音很冷淡，“我正要找你。我女儿以后不去你那学了。学费？呵，你还好意思提学费？没告你误人子弟就不错了！就这样！”
嘟嘟嘟……
程述白不死心。
再拨。
“张姐……”
“程述白？你还有脸打电话来？我儿子看了新闻！说你是个大骗子！抄袭狗！把我儿子都带坏了！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你等着收律师函吧！”
电话被狠狠摔断的声音。
程述白握着冰冷的听筒。
听着里面传来的忙音。
像一声声丧钟。
他所有的学生。
所有的收入来源。
在短短半天内。
全断了。
靳承。
一定是靳承。
他只需要一句话。
就能让程述白在这个城市。
在这个行业。
彻底消失。
像从未存在过。
雨。
还在下。
电话亭的玻璃上。
水流如注。
模糊了外面霓虹闪烁的世界。
程述白靠在冰冷的玻璃上。
慢慢滑坐下去。
帆布包掉在地上。
几支画笔滚出来。
沾满了泥水。
他抱着膝盖。
头深深埋下去。
肩膀剧烈地抖动。
没有哭声。
只有压抑到极致的。
绝望的呜咽。
在狭小的电话亭里。
回荡。
他完了。
彻底完了。
像掉进了深不见底的泥沼。
越挣扎。
陷得越深。
冰冷。
窒息。
看不到一丝光亮。
他抬起头。
脸上全是水。
分不清是雨水。
还是泪水。
眼神空洞。
望着电话亭外。
被雨水扭曲的繁华世界。
那里面。
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一丝。
都没有。
第五章
苏晚棠在别墅里。
困了三天。
像坐牢。
手机信号被屏蔽了。
座机打不出去。
网络断了。
别墅里所有的佣人。
都像哑巴。
低着头。
匆匆来去。
没人敢跟她说话。
更没人敢帮她。
靳承。
把她彻底隔绝了。
像处理一件废弃的垃圾。
她试过冲出去。
大门锁着。
电子锁。
密码换了。
指纹识别。
删除了她的信息。
门口有保镖。
穿着黑西装。
像两尊门神。
面无表情。
“太太。”
“靳总吩咐。”
“请您待在家里。”
“哪里也不要去。”
苏晚棠尖叫。
咒骂。
摔东西。
昂贵的花瓶。
水晶摆件。
碎了一地。
没人理她。
保镖像聋子。
佣人像影子。
巨大的绝望。
像冰冷的潮水。
日夜不停地冲刷着她。
她快疯了。
第四天。
傍晚。
天阴沉得可怕。
乌云压顶。
空气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