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每一步,都像是告别这个牢笼。

她知道,战争才刚刚开始。唐家绝不会轻易吐出吃到嘴里的肉。

但至少,她拿到了最关键的那句话——在“证人”面前的一句承诺。

接下来,就是如何让这句承诺,变成现实了。

3 智斗休夫:金银到手,前程我有

7.白纸黑字,休想抵赖

唐继远摔门而去,留下满室狼藉与尴尬的寂静。两名记者讪讪告辞,想必明天的报纸头条绝不会是唐继远期望的那种“光辉形象”。

沈韫辉回到冷清的房间,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才允许自己微微颤抖起来。不是害怕,而是愤怒与决绝交织后的虚脱。

但她没有时间伤感。她知道,唐继远在气头上的承诺,等冷静下来后,唐家母子必定反悔。

她立刻唤来绝对忠心的赵嬷嬷。“嬷嬷,”她声音低沉却清晰,“把东西拿出来。”

赵嬷嬷心领神会,从床下一个极其隐蔽的暗格里,取出一个小巧的紫檀木匣子。

沈韫辉打开匣子,里面不是金银首饰,而是几本账册、几张当票,还有几封关键的信件。

——那是她过去几年暗中记下的,婆母以各种名目从她这里支取钱物的记录,甚至包括唐继远来信中明确要求兑换外汇的数额。每一笔,时间、事由、金额,清清楚楚。甚至还有一次,唐太太私自当掉她一支翡翠簪子贴补娘家的当票副本(她设法赎了回来,但留下了证据)。

这些,才是她真正的护身符。

“嬷嬷,明日一早,你去一趟徐记绸缎庄,求见徐老板,务必把这封信交到他手上。”沈韫辉将一封早已写好的信交给嬷嬷。徐老板是城中颇有声望的开明商人,与她娘家有旧,且最重信誉,曾偶然见识过沈韫辉打理账目的才能,颇为欣赏。他是目前唯一能请动的、有分量的中间人。

8 厅堂对质,刀刀见血

翌日,果然不出沈韫辉所料。

唐继远酒醒后,想起自己冲动之下说出的“归还嫁妆”,悔得肠子都青了。唐太太更是哭天抢地,直呼那是要了唐家的命根子。

母子二人正盘算着如何抵赖,门房来报,徐老板来访,还带着一位戴着眼镜、看起来十分精干的陌生人。

唐继远硬着头皮去迎客。厅堂内,沈韫辉已端坐一旁,神色平静,仿佛昨日什么都没发生。

徐老板开门见山,拱了拱手:“唐先生,唐太太。老夫今日冒昧前来,是受沈娘子所托,做个见证。这位是城中颇有名望的廖律师,最是熟悉《民律草案》中关于婚姻析产的部分。”

“律师?”唐继远脸色一变,强装镇定,“这是我家私事,何须外人插手?”

廖律师推了推眼镜,语气平和却不容置疑:“唐先生,既是私事,本不该叨扰。但既然涉及财产分割,且有承诺在前,为避免日后纠纷,立字为据,对双方都是保障。”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补充道:“况且,昨日似乎还有报馆的朋友在场?若事情办得不清不楚,见了报,恐对唐先生致力维护的新派名声有碍。”

这话戳中了唐继远的死穴。他脸色瞬间白了。

沈韫辉适时开口,依旧是不急不缓的语调:“夫君昨日当着众人的面,言明‘全部归还’,‘唐家不稀罕’。莫非,只是一时戏言?”她目光转向唐太太,“母亲昨日,也是听到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