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说他找的人就在附近盯着，我必须演下去。】
我看着她，喉咙里堵着一团棉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却以为我的沉默是默认，是心虚。
她冷笑一声，将手里的爱马仕包砸在玄关柜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怎么不说话？取消婚礼？拉黑我？陆沉，你长本事了啊！”
“你以为你是谁？一条我养的狗而已！现在还敢反咬主人了？”
她的话，恶毒到了极点。
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忍受这种羞辱。
放以前，我可能会被气到发疯。
但现在，我只觉得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快要窒息。
因为我清清楚楚地听见，在她说完这句恶毒的话之后，她内心的声音在疯狂地尖叫。
【对不起，陆沉，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求你了，快骂我，快让我滚，不要再对我好了……】
【我就是条猪，我怎么能这么说他……】
我看着她强装出来的凶狠模样，看着她微微发抖的指尖，一步一步向她走去。
她被我的动作吓得后退了一步，色厉内荏地喊：“你干什么！想打我吗？”
【他要打我吗？太好了，打我一顿，然后彻底厌恶我吧。】
我走到她面前，停下。
在她的注视下，我抬起手。
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来吧，陆沉，这是我欠你的。】
我的手，轻轻落在了她的头顶，揉了揉她的头发。
“瘦了。”
我说。
02
江舒月猛地睁开眼，一脸的不可置信。
她预想中的耳光没有落下，取而代之的，是熟悉到刻进骨子里的温柔。
“你……”她张了张嘴，后面的话却卡在了喉咙里。
【他疯了吗？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不是应该骂我贱人，然后把我扔出去吗？】
【计划全乱了……顾言会生气的，他会觉得我没办好……】
我收回手，面无表情地转身，走进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不进来吗？准备在门口站到天黑？”我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江舒月犹豫了几秒，还是走了进来，关上了门。
她站在客厅中央，和我隔着几米的距离，浑身都充满了防备。
“陆沉，你到底想干什么？”她问，声音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我想干什么？
我想把她搂进怀里，告诉她别怕，有我在。
我想冲出去把那个叫顾言的杂碎剁了。
但现在不行。
我看着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我只是觉得，就这么让你滚，太便宜你了。”
【便宜我？他想报复我？】
【对，就是这样，他恨我了，他想折磨我。】
【太好了……不，这一点都不好……可是……这才是对的。】
她内心的声音混乱不堪，一半是计划成功的庆幸，一半是无法抑制的心痛。
“你想怎么报复？”她昂起下巴，努力做出不屑的样子，“陆沉，别忘了，三年前要不是我，你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
这话一出口，空气都凝固了。
我清晰地记得，三年前我刚毕业，工作不顺，租住在潮湿的地下室。
是她找到我，把我从那个发霉的地方拉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