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我的那一刻，他眼里的防备瞬间瓦解，化作了浓浓的担忧。
“娘！”
这一声“娘”，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大殿上所有人的心口。
我看到凌纤月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而封夜尘，他的目光像是凝固了一般，死死地定格在孩子的脸上。
那是一张……和他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脸。
“虞晚卿！” 他几乎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从齿缝里挤出我的名字，“你敢！”
我冲过去，将我的念安紧紧抱在怀里，用身体隔绝开他那道几乎要杀人的视线。
“我有什么不敢的？” 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眼里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封夜尘，这是我的儿子，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你的儿子？” 他一步步朝我走来，周身的气压低得骇人，“你告诉本王，没有本王的允许，谁敢让你生下孩子？”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王爷真是贵人多忘事。五年前，我还是你明媒正娶的王妃，我生我自己的孩子，需要谁的允许？”
“你！”
他一把扼住我的喉咙，将我从地上拎了起来。窒息感瞬间包裹了我，我看到念安吓得小脸发白，却依旧倔强地瞪着他。
“放开我娘！”
稚嫩的声音带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沉稳。
封夜尘的目光再次落回念安脸上，眼里的风暴越卷越烈。
“好，好得很。” 他松开我，声音里带着一种残酷的笑意，“虞晚卿，你以为你带着本王的种，就能母凭子贵了？本王告诉你，做梦！”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一旁泫然欲泣的凌纤月，声音瞬间温柔了几个度：“月儿，你别怕，这个女人和这个野种，我绝不会让他们碍你的眼。”
我跌坐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着。
听着他温柔地安抚着另一个女人，说着最残忍的话，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五年了，我以为我早就麻木了。
可原来，听到他亲口说我的念安是“野种”时，还是会痛。
凌纤月依偎在他怀里，怯怯地看了我和念安一眼，声音柔弱得能掐出水来：“夜尘，别这样，孩子是无辜的……姐姐她，一个人带着孩子也不容易。”
多善良啊。
多大度啊。
如果不是我亲眼见过她眼底一闪而过的阴狠，我差点就信了。
封夜塵将她搂得更紧了：“你就是太善良了。这个女人，诡计多端，五年前敢假死欺骗本王，五年后就敢带着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回来攀附。本王绝不会再上她的当。”
他说得那么理直气壮。
仿佛五年前那个对我不管不顾，任由我葬身火海的人，不是他一样。
我抱着念安，冷冷地看着他们上演着情深义重的大戏。
“王爷说完了吗？” 我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说完了，我们母子可以走了吗？”
“走？” 封夜尘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虞晚卿，你以为王府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孩子留下，你可以滚。”
他轻描淡写地宣判了我们母子的分离。
我的血液在这一瞬间几乎冻结。
我死死地抱着念安，指甲因为用力而深深地陷入了肉里：“封夜尘，你休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