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训练有素的军队来讲这些小毛贼简直不堪一击。
战斗很快结束,士兵们开始打扫战场,救助伤者,收殓遇难百姓遗体。
一个亲兵模样的军官策马过来,扫了一眼惊魂未定的难民们,目光落在独自一人、穿着虽朴素但料子尚可的女子身上。
看着与周围农户截然不同的沈未晞,士兵带着审视:“你,什么人?为何独自在此?”
沈未晞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按照原主的记忆回答:“民女沈未晞,家父乃宛城文书沈明,宛城破,家父殉国,民女欲往潞州投亲,途中与家仆失散。”
亲兵皱了皱眉,显然对这套说辞并不完全相信,乱世之中,细作探子层出不穷,一个孤身女子,出现在溃逃的难民队伍里,本身就有些可疑。
他挥手叫来两个士兵:“带她去见将军。”
沈未晞就这样被带到萧屹面前。
他刚刚摘下头盔,露出完整的面容,剑眉星目,鼻梁高挺,本是极出色的相貌,却被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冷硬气质压得让人不敢直视。
他的目光落在沈未晞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和怀疑,像是在审视一件物品或一个潜在的威胁。
“沈明之女?”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沈未晞尽量让自己显得镇定,微微屈膝行了个礼。
“宛城十日前的旧事,你如何证明身份?”萧屹的问题一针见血,乱世之中,冒充身份太容易。
沈未晞语塞,原主的身份文书和细软都在失散的家仆身上,她此刻确实无法证明。
她只能坚持道:“民女无法自证,但所言非虚,将军若不信,可派人查证。”
萧屹盯着她看了片刻,那双眼睛似乎能看透人心,他没有再追问,但眼中的怀疑并未散去,只对亲兵淡淡道:“张猛,将她编入随军民夫队,严加看管。”
沈未晞被安置在随军行动的民夫队伍中,干些杂活,同时也处于被监视之下,她能感受到周围士兵若有若无的警惕目光。
军队正在急行军,气氛紧张,沿途不断收拢溃兵和难民,队伍变得庞大而臃肿,管理难度加大。
更棘手的是,随着天气转暖,队伍中开始出现腹泻、发热的症状,随军的郎中忙得脚不沾地,却收效甚微。
沈未晞观察了几天,发现许多问题:伤员的伤口只是简单包扎,换药不及时,很多已经化脓感染;饮水看似清澈,实则可能已被污染;众人共用水囊、餐具……这些都是交叉感染和瘟疫的温床。
她想起记忆中萧屹虽然冷酷,但治军严谨,对部下并非漠不关心,或许……
她找到看守她的士兵,要求见张猛校尉。
张猛来得很快,依旧是不耐烦的语气:“何事?若是喊苦喊累,趁早歇了心思。”
沈未晞平静地说:“张校尉,我观察营地,发现许多士卒和民夫并非因战伤亡,而是因病减员,民女略懂一些医理防护之法,或可减少此类情况。”
张猛嗤笑:“你?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懂什么医理?军中郎中都束手,你能有何法?”
“民女不敢妄言,”沈未晞不卑不亢,“只需将军允许,在一些小事上稍作调整。例如,责令所有人必须饮用煮开过的水;伤患所用布条需以沸水煮过晾晒后再使用;划定区域处理污物,远离水源和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