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是认定有鬼。我冷笑一声，“误会？那你说说，是什么样的误会，能让他新婚夜把我一个人扔下，能让他把大半的工资都给了别人，能让他给我的地址是假的，能让他连提都不敢提那个女人的名字？”
王浩被我问得哑口无言，一张脸憋得通红。
看着他这副样子，我忽然觉得很没意思。跟一个小警卫员置气有什么用？他能知道多少内情？
我摆摆手，疲惫地说：“行了，你走吧。告诉卫振国，让他自己回来跟我说清楚。不然，这日子，就别过了。”
送走王浩，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只觉得一阵阵地发冷。原来，我所以为的爱情和归宿，从头到尾就是个笑话。
我开始收拾东西，把卫振国留下的钱和票都放在桌上，还有我自己的几件衣服，也打成了一个小包袱。
这个家，我一天也不想待了。
就在我拖着包袱准备离开这个让我受尽屈辱的地方时，王浩又回来了，这次，他脸色惨白，气喘吁吁。
“嫂子！不好了！出事了！”
04
我的心咯噔一下，“出什么事了？”
“我们营长……营长在拉练途中，为了掩护新兵，被……被山上的滚石砸中了腿……”王浩的声音带着哭腔，“现在……现在人刚送到军区总院，还在抢救！”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手里的包袱“啪”地掉在地上。
卫振国……受伤了？
前一刻，我还在心里咒骂他，恨不得他立刻从我眼前消失。可当听到他出事的消息时，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铺天盖地的恐慌。
我的腿像灌了铅一样，完全不听使唤。王浩看我脸色不对，连忙扶住我，“嫂子，您没事吧？您别吓我！”
我回过神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医院在哪？带我去！”
去医院的路上，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吉普车颠簸得厉害，我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我一遍遍地回想我和卫振国相处的点点滴滴，从第一次相亲见面，他紧张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到新婚夜他那句冷冰冰的“别动情”。
我一直以为他是不在乎我，可现在想来，他看我的眼神里，似乎总藏着一些我读不懂的东西。那不是厌恶，倒像是一种……挣扎。
军区总院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手术室外，几个穿着军装的领导正焦急地踱步。看到王浩带着我来，为首的一个中年军官走了过来，表情严肃。
“你就是振国的爱人，陈玉茹同志吧？我是他的团长。”
我点点头，声音发颤，“他……他怎么样了？”
团长叹了口气，“还在抢救。石头砸中的是左腿，有截肢的风险。这小子，就是太要强，明明自己可以躲开的，为了个新兵蛋子……”
截肢……
这两个字像两把重锤，狠狠砸在我心上。我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卫振国才二十八岁，他是个军人，如果没了腿，那对他来说，比杀了他还难受。
我扶着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行，我不能倒下，他还需要我。
手术室的灯，亮了整整六个小时。这六个小时里，我一分一秒都没合眼，就那么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