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幽灵邮件
凌晨三点的市公安局网安支队，只有林野的工位还亮着灯。
屏幕上，“天盾”防火墙的测试代码正以每秒百行的速度滚动，绿色字符在幽蓝背景里像一群跃动的萤火虫。
桌角的速食面桶堆成了小山，最上面那盒的生产日期，已经是三天前的了。
“还有48小时。”林野揉了揉发酸的眼眶，端起凉透的咖啡灌了一口。
这杯咖啡是早上老王送来的，这位民生银行科技部的负责人拍着他的肩膀说：“林工，全靠你了。这‘天盾’要是能顶住，咱们市的金融数据就等于上了双保险。”
林野没说话，只是盯着屏幕右下角的倒计时。
五年前母亲走的时候，他在病历本最后一页写过一行字：“要做一道别人拆不开的墙。”
现在，“天盾”就是他筑起的墙，第七层核心防护用的密钥，正是母亲病历本上的编码——那些潦草的医嘱、护士随手记下的体温、甚至还有他年少时偷偷画的笑脸，被拆解成一串只有自己能懂的代码。
就在这时，加密邮箱的图标突然闪烁起来。发件人栏是一串乱码，像被猫爪挠过的草稿纸。
林野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他做过无数次攻防模拟，知道这种无迹可寻的发件方式，往往藏着最棘手的对手。
邮件内容只有一句话：“你放在民生银行的‘天盾’，第七层防护我已经拆开了。三日后，准时取走‘东西’。——幽灵”
林野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指尖冰凉。
第七层防护的密钥藏着母亲最后的痕迹，除了他自己，不可能有人知道。
除非……他猛地想起三个月前带过来的实习生，那个叫陈阳的年轻人。
陈阳总是低着头，说话声音很轻，眼角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当时他说是老同学的弟弟，想跟着学技术，林野看在面子上收留了他。
可这小子只待了两周就突然消失，连入职资料都没交齐。现在想来，他看服务器的眼神，总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林工！出事了！”老王的吼声像颗炸雷，在安静的办公区炸得人耳膜发颤。
话音还没落地，办公室的门就被“砰”地撞开，他踉跄着扑进来，胸口剧烈起伏，手里死死捏着张打印纸，指节因为用力泛白，纸边都被攥出了褶皱。
“保安……保安在银行正门口的花坛里捡的，你快看这字！”老王把纸往林野桌上一拍，纸张边缘的毛刺蹭过桌面，发出细碎的声响。
林野皱眉看去，纸上只有一行字：“今晚八点，老地方见。”字迹潦草却带着股熟悉的冲劲，尤其是句尾那个感叹号，斜斜地拐出个刁钻的弧度，像被人用笔尖狠狠剜了一下——这个角度，这个力道，他太熟悉了。
办公区的空调还在嗡嗡作响，林野却觉得后背猛地窜起一股热流，瞬间漫过脖颈。
他指尖落在那个感叹号上，指腹蹭过纸面粗糙的纹路，眼前突然炸开高中网吧的画面：烟雾缭绕的房间里，陈默趴在油腻的键盘上，手指悬在半空，嘴里叼着半根没抽完的烟，烟灰簌簌落在褪色的校服袖口。他写代码时总爱咬着笔杆，写感叹号时非要让笔尖在纸上顿三下，最后一下猛地往右一勾，说是“给代码加个钩子，能勾住所有漏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