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字……”林野的声音有点发紧,他想起三天前收到的匿名邮件,里面的感叹号也是这个鬼样子。

当时只当是巧合,可现在这张纸捏在手里,油墨的味道混着老王身上的汗味,突然变得格外清晰——那不是巧合,是有人在喊他,用只有他们懂的暗号。

老王还在旁边急得转圈:“监控调了,没拍到谁扔的!这字看着就瘆人,不会是上次那伙黑客的新把戏吧?”

林野没接话,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着,节奏和当年陈默敲键盘的频率重合。

他想起陈默总说,重要的代码要藏在最显眼的地方,就像感叹号,看着扎眼,其实是最好的伪装。

“老地方……”林野低声重复着,目光落在窗外——银行斜对面那栋老居民楼,三楼靠东的房间,七年前他们租来写代码的地方,窗台上还摆着陈默捡的破花盆,里面种着野蔷薇,每年这个时候都疯长。

他突然抓起外套:“老王,备车。”

“去哪儿啊林工?”

“老地方。”林野的指尖划过那张纸,感叹号的尖角像块小烙铁,烫得他心口发紧,“有人等我们很久了。”

第二章:消失的七年

城角的电脑维修铺还开着,瘸腿的老头躺在躺椅上,手里摇着蒲扇。

看到林野,他眯起眼睛笑了:“好多年没见你来了,上次来还是跟那个眼角带疤的小子一起,他总爱蹲在门口吃槐花饼。”

林野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刚要开口,身后传来脚步声。一个穿黑帽衫的人站在门口,帽檐压得很低,露出的下巴线条有些熟悉。

“野子。”那人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磨过砂纸。

林野转过身,看着对方抬起头。眼角那道疤痕还在,只是比记忆里深了些,像一条干涸的河。七年了,陈默瘦了很多,眼下的黑眼圈重得像涂了墨,可那双眼睛,还是亮得吓人。

“你怎么会……”

“先别说这个。”陈默从背包里掏出一个U盘,塞进他手里,“‘蜂巢’的核心代码,他们盯上民生银行了,三天后动手。‘天盾’的第七层有漏洞,是我当年被逼着写的后门,只有你能补上。”

林野的手指因为用力,指节泛出青白,U盘的金属外壳像块烧红的烙铁,死死嵌进掌心,疼得他指尖发麻。

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那几个字堵在喉咙里太久,冲出来时带着淬了火的尖锐,连他自己都听见了声音里的颤抖。

“七年前你为什么不告而别?”他盯着陈默的眼睛,试图从那片突然暗下去的光里找到一丝熟悉的影子,可记忆里那个总爱笑着拍他肩膀的少年,此刻眼神沉得像深不见底的潭水。“陈曦她……”后面的话哽在舌尖,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咬住——他想问陈曦最后有没有怪他,想问她是不是还惦记着当年没写完的游戏代码,可看着陈默骤然绷紧的下颌线,那些话突然变得千斤重。

陈默的喉结剧烈地滚了两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过了很久,才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她走了。”

空气瞬间凝固了。林野感觉心脏被一只手攥住,猛地往下坠。

“白血病。”陈默的声音更低了,他抬手抹了把脸,指尖蹭过眼角时微微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