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我半夜被他们母子的悄悄话吵得辗转反侧时，他们嫌我洗澡声音大？
“好，好一个非要争这个。”
我冷笑着点头，
“林浩，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这个家，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自己选。”
我以为，这句最后通牒，至少能让林浩清醒一点。
然而，他只是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陌生眼神看着我，
“晚晴，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别这么不懂事？她是我妈，我唯一的妈，我能把她赶出去吗？你就当为了我，忍一忍，行不行？”
又是“忍一忍”。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英俊的脸上写满了不耐烦和理所当然。
我突然觉得无比恶心。
我忍来的，不是海阔天空，而是得寸进尺。
张桂芬见儿子向着自己，更是得意洋洋，
“听见没？我儿子心里有我！你一个外人，闹什么闹？”
说完，她扭着腰，得意地走回厨房，锅铲在手里敲得叮当响，仿佛在演奏一曲胜利的凯歌。
而林浩，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用一种施舍般的语气说，
“好了，别闹了，去上班吧。晚上回来给你带你爱吃的蛋糕。”
他以为一个蛋糕就能抹平这一切。
我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我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他转身走回那个已经不属于我的主卧，关上了门。
门内，再次传来了张桂芬压低了却依旧清晰可闻的夸奖，
“还是我儿子有本事，镇得住这种女人！”
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冷了。
2.
冷战持续了三天。
我以为我的强硬态度至少能换来一丝喘息的空间。
但我错了，我严重低估了张桂芬的战斗力，以及林浩的愚孝。
周五晚上，我刚下班回家，就发现家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客厅里坐满了人，林浩的大姑、二叔、三婶……一众亲戚齐聚一堂，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副替天行道的严肃表情。
张桂芬坐在沙发正中央，像个垂帘听政的太后，眼角挂着泪痕，正在向众人哭诉。
我一进门，所有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集中到了我身上，
那眼神，仿佛我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
林浩的大姑率先发难，她是个体型肥硕的中年女人，嗓门奇大，
“晚晴啊，不是大姑说你。你婆婆就林浩这么一个儿子，想跟儿子亲近亲近怎么了？你作为儿媳，就该大度一点嘛！怎么能跟老人置气呢？”
“就是！”
二叔嘬了一口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脸显得格外油腻，
“我们老林家最重孝道。你嫁给了林浩，就得守我们家的规矩。哪有儿媳妇给婆婆脸子看的道理？”
三婶则拉起我的手，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晚晴，你也是读过书的人，道理都懂。你看你婆婆，多可怜啊。你就服个软，跟她道个歉，这事不就过去了吗？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多好。”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我紧紧包裹。
每一句话都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实际上却是在逼我低头，逼我顺从。
我挣开三婶的手，目光冷冷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最后落在了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林浩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