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宁走到厅中,毫不客气地坐下,端起小翠刚沏好的茶,抿了一口便啐在地上:“这是什么破茶?也配给贵人喝?看来妹妹这碎玉轩,是真没什么体面。”
小翠气得脸色发白,正要理论,被沈知念一个眼神制止了。
“姐姐说笑了,”沈知念从容落座,“妹妹位份低微,自然比不得姐姐家世显赫,用的东西粗陋些,也是应当的。”
“你倒有自知之明,”姜婉宁冷笑一声,示意宫女打开锦盒,“陛下赏了你好东西,姐姐也不能小气。这对羊脂玉镯,是我姜家祖传的物件,妹妹拿着,也算是姐姐的一点心意。”
锦盒中躺着的玉镯白润通透,确实是上等货色。但沈知念看着那玉镯内侧,隐约有一道极细的裂痕,被人用金粉巧妙地遮掩了——这在宫中是大忌,破损的玉器送人,形同诅咒。
她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姐姐的心意,妹妹心领了。只是这祖传之物太过贵重,妹妹不敢收。再说,陛下刚赏了物件,妹妹若是再收姐姐的礼,怕是会落人口实,说妹妹贪心呢。”
姜婉宁没想到她会拒绝得如此干脆,脸色沉了沉:“怎么,妹妹是嫌这镯子不好?”
“姐姐误会了,”沈知念微微欠身,“妹妹只是觉得,无功不受禄。倒是姐姐,刚禁足结束,理应多在自己宫中静养,免得被人说闲话,说姐姐不安分。”
这话戳中了姜婉宁的痛处,她猛地站起身,指着沈知念道:“你少在这里得意!不过是靠些旁门左道得了陛下一晚的恩宠,真当自己是凤凰了?我告诉你,这后宫之中,能笑到最后的,只能是我们姜家!”
“姐姐若只是来教训妹妹的,那妹妹就不奉陪了,”沈知念也站起身,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小翠,送客。”
“沈知念!”姜婉宁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的手都在颤,“你给我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看着姜婉宁气冲冲离去的背影,小翠担忧道:“小姐,这下可把她彻底得罪了,她肯定会报复的。”
沈知念走到窗边,望着姜婉宁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轻声道:“就算不得罪她,她也不会放过我。与其被动挨打,不如早做准备。”她抬手抚摸着窗台上的兰草,叶片上还带着晨露,“去,把容嫔送来的那盆墨兰搬到内室,再把陛下赏的那对赤金镯子,送去给皇后娘娘,就说是妹妹感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