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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岁那年,我发了高烧,爸爸第一次带我去了镇上的卫生所。
在护士面前,我背出了妈妈让我背了上千遍的电话号码。
第二天,一列望不到头的车队就开进了山里。
他们用电锯割断了拴着妈妈的铁链,将爸爸的手脚生生打断。
我怔怔地看着妈妈,越过我,扑进那个为首的男人怀里。
所有人都准备离开,独独留下我。
我怯懦地喊了一声“妈妈”。
却被她用力踹倒在地:
“你不要喊我妈妈!看着你我就恶心!你快点去死吧!”
我呆在原地,妈妈你不是说,背会了那个号码,就会奖励我吗?
1
那个为首的男人扶住情绪激动的妈妈。
他的眼神只在她身上,对我视若无睹。
“晚晚,别气坏了身子,我们回家。”
车上下来一个穿着干净小西装的男孩。
他跑过去,抱着妈妈的腿,警惕地看着我。
那眼神,像在看一个什么怪物。
为首的男人挥了挥手,他身后两个穿着黑衣服的人向我走来。
他们想抓住我的胳膊。
妈妈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别碰她!她的血是脏的!”
黑衣服的人停住了。
其中一个人不知道从哪里,提来一个运送宠物的大铁笼。
笼子上还挂着宠物的食槽,散发着一股骚味。
他们打开笼门,粗暴地把我抓起来,塞了进去。
那个小男孩指着笼子里的我,开口问。
“爸爸,这个怪物也要跟我们回家吗?”
笼子的铁门在我面前“哐当”一声锁上。
我被当成一只动物,扔在了一辆越野车的后备箱。
车队在崎岖的山路上行驶,我的头不停地撞在铁笼的栏杆上。
额头的伤口裂开,血和汗混在一起,流进眼睛里,又疼又涩。
胃里翻江倒海,我吐了一地。
中途,车队停下休整。
一个司机大叔打开后备箱,看到了笼子里的我。
他大概是于心不忍,拧开一瓶水,想递给我。
“喝点水吧,小姑娘。”
一只手拦住了他。
是那个叫傅行知的男人,他冰冷地看了司机一眼。
“谁让你多管闲事的?”
司机的手立刻缩了回去,一句话也不敢说。
后备箱的门被重重关上,最后一点光也消失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终于停了。
我被从后备箱里拖了出来,铁笼重重地摔在地上。
眼前是一栋我从未见过的,像宫殿一样的房子。
那个小男孩,傅明轩,骄傲地拉着妈妈的手。
“妈妈,欢迎回家!我和爸爸把你的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声音里满是得意。
“里面再也没有坏人的味道了!”
所有人都簇拥着妈妈走进了那栋明亮的别墅。
大门在我面前缓缓关上。
我被锁在冰冷的铁笼里,被遗忘在院子里。
夜越来越深,越来越冷。
2
天快亮的时候,一个穿着管家制服的人打开了笼子。
他把我从笼子里拖出来,指着别墅旁边一间阴暗潮湿的工具间。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
我闻到了里面传出的浓重霉味,墙角结着蜘蛛网。
他又指了指别墅那扇紧闭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