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它了。
换上裙子，我将总是高高扎起的马尾放下，柔顺的黑发披在肩头。
妆容只淡淡打了底，点了些润唇膏，让脸色看起来更“苍白”几分，却又不失楚楚可怜。
很好，镜子里的人，看起来温顺、柔软。
甚至带着点怯生生的味道，和平时那个锋芒毕露的苏念判若两人。
下午，茶会如期开始。
我端着得体的微笑，跟在母亲身后打招呼，声音放得比平时轻柔许多。
母亲有些讶异地看了我一眼，但没说什么。
白柔依旧穿着她最爱的白色长裙，像一朵风中摇曳的白莲。
穿梭在宾客间，言笑晏晏，目光却时不时飘向林辰的方向。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是一副安静羞涩的模样。
时机快到了，我记得，母亲会让佣人取出那套包括胭脂红釉小杯在内的茶具展示。
果然，母亲笑着对大家说：“前些日子得了一套不错的茶具，请大家鉴赏一下。”
佣人端来了托盘。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那抹胭脂红，确实亮眼。
白柔立刻上前，柔声赞叹：“伯母，这套茶具真美，尤其是这只小红杯，釉色太漂亮了。”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只小杯，动作优雅地欣赏着。
就是现在。
我缓步走上前，站在她身边，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周围几个人听清。
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和一点点怯懦：“真的好漂亮啊……柔姐姐，能让我仔细看看吗？”
按照前世的剧本，我会直接伸手去拿，然后她“恰好”松手。
这一次，我只是用渴望的眼神看着她，双手微微抬起。
做出想接又不敢接的样子，身体却巧妙地靠近了她持杯的那只手肘附近。
白柔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她大概以为我会像以前一样莽撞。
她嘴上说着：“当然可以呀，念念你小心点……”
然后，手腕像是突然无力一般，那只小杯直直坠落！
就是这一刻！
我惊呼一声，不是尖锐的，而是带着惊恐和担忧的低呼。
同时身体猛地向前一倾，看似是慌乱地想去接杯子。
手臂却“无意”地轻轻撞了一下白柔的手肘内侧一个会让她手臂发麻，瞬间无力的位置。
这是我前世后来为了防身学的，没想到用在这里。
“啪嚓！”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精美的胭脂红釉小杯在地上摔得粉碎。
整个茶会瞬间安静下来。
白柔的脸色瞬间白了，不是装的，是真的吓了一跳，大概没想到我真的会“碰”到她。
她立刻进入状态，眼眶瞬间泛红，泫然欲泣地看着地上的碎片，声音颤抖：“对、对不起！伯母！
我不是故意的……是念念她……”
她看向我，眼泪恰到好处地滚落，“念念她突然撞到我，我吓了一跳才……”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母亲皱起了眉，父亲脸色沉了下来。
若是前世，我早就跳起来大声反驳：“你胡说！”
“明明是你自己没拿稳！”
但这一次，我没有。
我像是被吓呆了，怔怔地看着地上的碎片，脸色比白柔还要白上几分。
然后，我抬起头，眼眶迅速泛红，蓄满了泪水，却强忍着不让它们掉下来，嘴唇微微颤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