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父母，又看向在场的宾客，声音又轻又软，充满了无助和委屈，却偏偏带着一种强装的坚强：
“对、对不起……妈妈，爸爸……是我不好。”
我先认错，态度诚恳得让所有人都一愣。
“我刚刚只是太喜欢那个杯子，想离近一点看清楚……可能靠得太近了，不小心碰到了柔姐姐的手肘，吓到她了……”
我哽咽了一下，泪珠终于滚落，却立刻抬手擦掉。
努力做出坚强的样子，“不怪柔姐姐，都是我的错……是我太不小心了……”
我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手臂肘关节刚才“不小心”撞到白柔手肘的地方。
这个细微的动作，恰好让离得近的两位夫人看到了我手臂上刚刚因为“碰撞”而瞬间泛起的微红（其实是我自己悄悄掐的）。
对比白柔流畅的哭诉和指责。
我这副先认错、自责、还下意识维护她、并且带着“证据”（微红的手臂）的柔弱委屈模样，显然更具有冲击力。
场面一时寂静。
白柔的哭声都顿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的反应。
她准备好的所有说辞，在我这“全盘认错”的态度下，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母亲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看看我，又看看白柔，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疑虑。
父亲紧绷的脸色也略微松动。
一位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夫人忽然轻声开口：“哎呀，小孩子不小心也是有的，念念也不是故意的，看她吓的。”
“倒是柔柔，没伤着手吧？”
这话听着是打圆场，却 subtly 把关注点从“谁的责任”引开了。
白柔骑虎难下，只能顺着说：“没、没有……”
我低下头，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冷光。
第一回合，白莲vs绿茶。
完胜。
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我知道，那双冰冷的、深沉的眸子，或许正透过某个角落，注视着这一切。
霍霆深，你看到了吗？
这一次，我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苏念了。
3
茶会的风波，最终以我“主动”认错和母亲略带烦躁的一句“算了算了，碎碎平安”而告终。
但气氛已经完全不同了。
白柔依旧得到了几句安慰，但她那完美无瑕的委屈面具上，似乎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痕。
她看我的眼神，除了惯有的轻蔑，更多了几分惊疑不定。
她大概想不通，那个一点就炸的苏念，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能忍？
还会装可怜？
而我那对父母，虽然嘴上没再多说，但看我的眼神却复杂了许多。
不再是全然的厌弃，反而掺杂了些许审视和……或许是一闪而过的愧疚？
我不确定，也不在乎了。
他们的爱恨，于我早已是隔世的尘埃。
宾客们陆续告辞。
林辰走之前，倒是破天荒地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复杂。
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对白柔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我垂着眼睑，扮演着惊魂未定、自责不已的小可怜角色，心里却在冷静地复盘。
效果不错，但还不够。
白柔的根基太深，我需要更多的事件，更铁的证据，一步步蚕食掉所有人对她的信任。
心有点累。扮演另一个自己，并不轻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