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我都在纠结中度过。上午给张主任打了电话，他说最近手术排得满，要等下周才有空。我把消息告诉林苏月时，她在电话里哭了好久，说 “谢谢承泽，还好有你”，听得我心里不是滋味。下午林夏找我对接设计需求，给我带了杯冰美式，还特意嘱咐店员少糖：“上次听你说不爱喝太甜的。”
下班时，林苏月发来消息，说要请我吃饭，“就当谢谢你帮忙”。我犹豫了半天，还是答应了 —— 毕竟收了她的钱，帮了她的忙，一起吃顿饭也算是理清人情。
我们约在以前常去的那家川菜馆，店里还是老样子，墙上挂着红灯笼，服务员还是那个会记得我们要微辣的阿姨。林苏月点了我以前爱吃的水煮鱼和麻婆豆腐，还特意让服务员不要放香菜。
“你还记得我不吃香菜啊？” 我拿起茶杯抿了口，试图让气氛轻松点。
“当然记得，” 她笑了笑，夹了块鱼肉放在我碗里，“你以前总说香菜像肥皂，吃到嘴里要吐半天。”
话题一旦打开，就收不住了。她跟我聊起以前我们在出租屋里煮火锅，聊起我第一次带她见我朋友，聊起我加班到深夜，她提着保温桶去公司找我。那些被我刻意压在心底的回忆，像被翻出来的旧照片，一张一张在我脑子里过。
“你现在…… 过得还好吗？” 她突然问，眼神紧紧盯着我，“有女朋友了吗？”
我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刚想开口，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是林夏发来的消息，附了张艺术展的门票照片：“朋友多给了我一张票，明天周末，要不要一起去看？听说有你喜欢的印象派作品。”
林苏月看见我看手机时嘴角的笑意，眼神暗了暗：“是…… 是你喜欢的人吗？”
“算是吧，还在接触。” 我把手机揣回口袋，语气尽量平淡。
她手里的筷子掉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服务员路过时看了我们一眼，她慌忙捡起筷子，指尖都在抖：“承泽，我这次回来，不只是为了我妈。我想了一年，我还是放不下你。我们…… 我们能不能再试试？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我不该跟你闹脾气，我以后会支持你工作的，我们……”
“苏月，” 我打断她，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我们已经分手了，有些事情回不去了。”
“为什么回不去？” 她声音突然提高，眼泪掉了下来，“我们在一起三年啊！你以前说过要跟我结婚的，你说过要一辈子对我好的，你怎么能说忘就忘？”
邻桌的人都往我们这边看，我尴尬地递了张纸巾给她：“先别哭，有话好好说。”
那顿饭最终不欢而散。送林苏月到酒店门口时，她突然抱住我：“承泽，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我轻轻推开她，转身往家走，身后传来她的哭声，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
回到家，我看着林夏发来的消息，又想起林苏月的眼泪，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我到底该选谁？一边是陪我走过三年、现在求我复合的前女友，一边是让我心动、温柔又体贴的女神，我第一次觉得，选择比改需求文档还难。
周末的艺术展，我最终还是去了。林夏穿了条白色的连衣裙，化了淡妆，头发披在肩上，手里拿着个小小的相机，看见我时眼睛亮得像星星：“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会睡过头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