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的方案优势太大了，报价也相对强势，这几乎是把孔威往死路上逼。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商场如战场没错，但也不必赶尽杀绝。
于是，一个“伟大”的念头在她脑中萌生：她要主动让利，在报价上给对手留出一点空间，展现姜氏集团的大度与诚意。这样既能拿下项目，又能赢得口碑，简直完美！
深夜的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个人。林婉儿打开了财务部门加密的报价文件，对着那一长串数字，开始计算。
“让利千分之五，应该就差不多了。”她一边嘀咕，一边在键盘上敲击。连续熬夜让她的大脑有些迟钝，眼前的数字也开始出现重影。
她揉了揉眼睛，把报价总额“2.5亿元”后面的一个数字，小心翼翼地做了修改。然后，为了凑个吉利数，她又把小数点后面的零头给抹掉了。
做完这一切，她长舒一口气，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升华了。她不仅是个能力超群的总监，还是个心怀仁慈的商业圣母。
她满意地点击了发送，将最终版方案和报价单，发给了项目组和姜宁的邮箱。
第二天上午，竞标结果公布。
姜氏集团，以绝对优势中标。
项目组办公室里一片欢腾，所有人都在高呼“林总监牛逼！”
林婉儿矜持地微笑着，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胜利和认可。看吧，剧情还是可以改变的！只要努力，好人终有好报！
就在这时，财务总监李总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脸色煞白，手里捏着一张纸，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林婉儿！”李总的声音都劈叉了，“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
林婉儿接过那张纸，是最终的报价单。她定睛一看，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报价总额那一栏，清清楚楚地写着：2.5万元。
她不是想让利千分之五吗？她不是只改了小数点后面的数字吗？
她颤抖着回想昨晚的操作，一个可怕的真相浮现出来。她因为眼花，把“亿元”单位后面的小数点，看成了数字之间的小数点。她抹掉的，不是分角厘的零头，而是“亿”和“万”之间的那道天堑！
一个2.5亿的项目，她的报价是2.5万。
这已经不是让利了，这是做慈善，是把公司的钱当废纸一样往外送！
“姜总让您立刻过去。”李总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林婉儿感觉双腿发软，几乎是被人架着，飘进了总裁办公室。
姜宁就坐在那里，面无表情，但办公室里的气压，低得能让空气凝结成冰。他的面前，也放着那张致命的报价单。
与此同时，威扬集团总部，孔威的办公室里，气氛同样凝重。
“查出来没有？”孔威死死盯着自己的副总，“姜宁到底想干什么？2.5万？他是疯了吗？！”
副总擦了擦冷汗，战战兢兢地回答：“孔总，我们分析过了。姜宁这一手，太狠了。他宁愿自损八百，也要杀敌一千。这个项目我们要是接了，就等于公开承认，我们威扬集团连2.5万都不值。这是对我们赤裸裸的羞辱！”
孔威猛地一拍桌子：“羞辱？不！这绝不只是羞辱！这背后一定有惊天的大阴谋！他亏损上亿拿下这个项目，肯定是为了布局更大的产业。城南那块地，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比如，地下有矿？或者政府有什么隐藏规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