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的瞬间,我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我解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感觉有些喘不过气。
我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普通的生意。一个身价不菲的男人,要状告他出轨的妻子。而我,是帮他拿到最多利益的工具。仅此而已。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拿起了那个牛皮纸袋。
我要看看,究竟是哪个女人,能让陆执琛这样不惜血本地对付她。
我倒出里面的文件。
最上面的一张,是被告人的身份信息。
我看到了那个熟悉到刻进骨子里的名字。
林诉。
旁边,贴着一张我的证件照。
2
我盯着那张身份信息表,看了整整十分钟。
照片上的人是我,名字是我,身份证号也是我。
办公室里安静得可怕,我能听到自己心脏“咚、咚、咚”擂鼓一样的声音。
这算什么?
行为艺术?还是一个蹩脚的玩笑?
我拿起手机,直接拨通了陆执琛的电话。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起,那边很安静。
“陆执琛,你什么意思?”我的声音比我想象的要冷静。
“字面意思。”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带着一丝遥远的、公式化的礼貌,“我委托我的律师,告我的妻子。有什么问题吗,林律师?”
“我们三年前就离婚了。”
“哦?是吗?”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可我这里有一份文件,显示我们的婚姻状态,依然是存续。或许,林大律师太忙,忘了去民政局办理最后的手续?”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
三年前,我们确实签了离婚协议,但最后一步,需要双方同时到场确认。当时他公司出了急事,飞去了国外,这件事就一直搁置了下来。后来……后来我就刻意忘记了这件事。
我以为,那张协议已经是我们关系的终点。没想到,在法律上,我依然是他的妻子。
“所以,”电话那头的声音不紧不慢,“根据我们的委托合同,以及我国的法律。林律师,你现在,是我的代理律师,你的职责,是让我,也就是你的丈夫,赢得这场官司,并让我的妻子,也就是你自己,净身出户。”
我握着手机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你疯了。”我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不。”他轻笑一声,“我很清醒。而且我相信,林律师作为业内最专业的律师,一定能分得清,什么是个人情感,什么是职业操守。”
他在将军。
他知道,我的弱点是什么。
我,林诉,视“不败”的战绩为生命。我亲手签下的合同,如果毁约,不仅要赔付天价违约金,更重要的是,我的职业生涯将留下一个巨大的污点。
一个接了自己前夫的单,发现被告是自己后,吓得毁约的离婚律师?这会成为整个行业的笑柄。
“证据呢?”我问,强迫自己进入工作状态。
“牛皮纸袋里,照片,视频,财产转移记录,应有尽有。”
“陆执琛,”我深吸一口气,“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赢。”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看着桌上那个牛皮纸袋,它现在像一个潘多拉的魔盒。
我花了半个小时,抽了三根烟,才终于下定决心,打开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