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动车子，没有回律所，而是直接开向了擎天集团的总部大楼。
顶层的总裁办公室，灯火通明。
我推开门的时候，陆执琛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脚下的城市夜景。他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孤独。
听到声音，他转过身。看到是我，他一点也不意外。
“想明白了？”他问。
“不明白。”我走到他对面，把安琪的录音笔拍在桌上，“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真相？我们虽然离婚了，但在面对共同的敌人时，我林诉还不至于分不清轻重。”
“我怎么确定，你不是他们的人？”他反问。
我愣住了。
他看着我，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林诉，那些证据，天衣无缝。如果不是我恰好知道你对哪种抗生素过敏，连我都会相信，照片上的人就是你。”
“所以，你怀疑我？”我的声音冷了下来。
“我不能拿整个公司去赌。”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我必须用我自己的方式，来验证答案。”
“你的方式，就是把我推到被告席上，让我自己告自己？”
“这是最有效的方式。”他说，“如果，你真的和沈氏集团有勾结，那么在这场官司里，你一定会想尽办法输掉，或者拖延时间。只要你有任何不正常的举动，我就会知道答案。”
“而如果，你是清白的，”他顿了顿，继续说道，“那么，以你的性格，你绝不会允许自己输。你会拼尽全力，去查明真相，去揪出幕后的黑手。就像你现在做的这样。”
他把我当成了一枚探路的棋子。
一枚，用来探测陷阱的棋子。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疼，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的愤怒。
“陆执琛，你真是个混蛋。”
“我一直都是。”他没有否认。
办公室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沈氏集团到底想干什么？”我打破了沉默，强迫自己回到正题。
“他们想要擎天集团正在研发的一项核心技术，‘天穹’系统。”陆执琛走到办公桌后坐下，脸色变得凝重，“那是一个足以改变整个行业的颠覆性技术。他们通过内鬼，窃取了部分资料，但最核心的算法，一直在我手里。”
“所以，他们设了这个局，想用我的‘丑闻’来要挟你，交出核心算法？”
“对。”陆执chée点头，“他们算准了，我陆执琛爱面子，绝不会让这种家丑外扬。只要他们把这些‘证据’抛出来，擎天集团的股价就会暴跌，我就会陷入被动的绝境。”
“但他们没算到，你会比他们更狠。”我说，“你直接把这件事，捅到了法庭上。”
“把水搅浑，鱼才会浮出水面。”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现在，鱼已经浮上来了。林律师，下一步，该你告诉我，我们该怎么做了。”
我们。
从“你”和“我”，变成了“我们”。
真是讽刺。
“我为什么要帮你？”我看着他，“合同上写得很清楚，我的职责，是帮你告我。现在我已经查明，证据是伪造的。从法律上讲，你的诉讼请求已经不成立了。这个案子，我赢了。”
“你赢了案子，但沈氏集团的目的也达到了。”他一针见血，“他们会立刻把脏水泼向你，说你为了打赢官司，恶意报复，构陷他们的副总。到时候，你一样会声名狼藉。而我，也会因为‘诬告’，陷入舆论漩涡。我们两个，会一起输得很难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