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没错。
沈浪很聪明，他把自己隐藏得很好。安琪只是一个人证，而且随时可能翻供。我手里的证据，并不足以将他一击致命。
这是一场死局。
除非……
“你想让我怎么做？”我问。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我。
“我要你，继续告我。”他说，“而且，要用最严厉的方式，要求法官，冻结我……也就是你自己的，全部婚内财产。”
我打开文件，瞳孔猛地一缩。
那是一份财产转让协议。
就在我们“离婚”前夕，陆执琛已经通过各种复杂的法律操作，将“天穹”系统的所有权，以及公司的大部分核心资产，都转移到了我的名下。
从法律上讲，这些，现在都是我们夫妻的“共同财产”。
6
我拿着那份财产转让协议，手有些发抖。
“你什么时候做的？”
“三年前，我们签离婚协议的时候。”陆执琛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
三年前……
那时候，我因为他执意要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心灰意冷，提出了离婚。我什么都不要，只想快点离开他，结束那段让我窒息的关系。
我以为他也是这么想的。
没想到，他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把几乎所有的一切，都给了我。
“为什么？”我的声音有些沙哑。
“未雨绸缪。”他说，“商场如战场，我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所以，我就是你的后路？”
他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我突然觉得有些可笑。我林诉，在外面帮别人争家产，争得头破血流。结果到头来，自己前夫给了自己一座金山，我却一无所知。
“所以，沈氏集团真正的目标，不是你，而是我。”我说，“他们想通过搞臭我，来逼你离婚，然后在我这里，分走一半的财产。不对……如果我‘出轨’的罪名成立，他们甚至可以让你，名正言顺地，拿回所有的财产。”
“不完全对。”陆执琛摇了摇头，“他们没那么好的胃口。他们真正想要的，只是‘天穹’系统。其他的资产，他们吞不下，也消化不了。”
“那他们为什么不直接从我下手？”
“因为他们知道，你林诉，是块啃不动的硬骨头。”他看着我，眼神里有一种我读不懂的情绪，“他们收买不了你，也威胁不了你。所以，他们只能选择攻击我，攻击我们之间‘曾经’的关系，这是你身上，唯一的‘弱点’。”
唯一的弱点。
呵。
“所以，你现在的计划是，”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眼前的局势，“让我，以你的代理律师的身份，在法庭上，申请冻结我自己的财产。这样一来，‘天穹’系统和其他核心资产，就会暂时处于一个‘安全’状态，沈氏集团就无法通过任何商业手段来抢夺。”
“没错。”陆执琛点头，“这叫‘金蝉脱壳’。我把最宝贵的东西，放在了最危险，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最危险的地方，是被推到风口浪尖的我。
最安全的地方，是被法律保护的，我的名下。
好一个陆执琛。真是算无遗策。
“然后呢？”我问，“冻结之后，我们怎么翻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