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念，我哥是军人，是整个军区大院最凶的兵，也是最疼我的哥。
他会为了我一句想吃肉，翻两座山去黑市换肉票。
也会在我被邻居欺负时，顶着处分把对方揍得满地找牙。
可就在他休假回家，将一颗温热的鸡蛋塞进我嘴里时，我却意外听到了爸妈的秘密：
我，陈念，是他们十七年前在雪地里捡来的野种。
而我那宠我如命的哥，跟我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瞬间，嘴里的鸡蛋变得滚烫，烫得我喉咙生疼。
01
“念念，张嘴。”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下意识张开嘴，一颗剥得干干净净、还带着他指尖温度的鸡蛋就塞了进来，噎得我眼泪都快出来了。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卫青，我哥，用他那双能扛枪榴弹、满是硬茧的手，极其温柔地拍着我的背。
他刚从部队休假回来，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军装，衬得他肩宽腿长，眉眼锋利得像出鞘的刀。整个大院半大不小的姑娘，没一个不偷看他的，可他的眼里，只有我这个妹妹。
我嚼着鸡蛋，心里却翻江倒海。
就在半小时前，我提前下班回家，在门口听见爸妈的对话。
“你说……念念的身世，要不要告诉她？”是妈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
“告诉她干嘛？她就是我陈家的女儿！”爸的声音斩钉截铁，“这事儿烂肚子里，谁也不许再提！尤其是卫青那儿，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可我总觉得亏欠了那孩子……当年要不是咱们……”
后面的话我没听清，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被投下了一颗炸弹。
捡来的……
我不是亲生的。
这个认知像一根冰锥，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卫青看我脸色不对，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怎么了？脸这么白？是不是车间主任又骂你了？”
他的指腹粗糙，带着常年训练留下的薄茧，蹭在皮肤上，却让我打了个哆嗦。
从小到大，卫青就是我的天。他比我大五岁，从我记事起，他就是我的保护神。院里孩子抢我糖，他能把人家追出三条街；我考试不及格，他一边骂我笨，一边熬夜给我补课；我来例假疼得打滚，他一个大男人，红着脸去供销社给我买红糖，还学着给我煮姜汤。
所有人都说，陈家这小子，简直是个宠妹狂魔。
我一直以为，这份爱，是源于血脉。
可现在，我知道了，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哥，”我嗓子发干，抬头看他，想从他深邃的眼眸里看出点什么，“如果……如果我不是爸妈亲生的，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空气瞬间凝固。
卫青给我顺背的手停在半空，他那双总是带着暖意的眼睛，此刻却像结了冰的湖面，深不见底。
他没说话，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我，眼神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过了好久，他才缓缓放下手，从兜里掏出一块“大白兔”奶糖，剥开糖纸，塞进我嘴里，动作和他刚才喂我鸡蛋时一样自然。
“说什么傻话，”他的声音有些哑，“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妹妹。”
甜腻的奶味在嘴里化开，我却尝到了一丝苦涩。
他这句话，像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墙，将我们牢牢隔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