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点面子都没给赵红留。
赵红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气得眼圈都红了，“卫青哥！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我……我还不是关心你，怕你被骗了！”
“我乐意被骗，”卫青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就算念念是捡来的，她也是我卫青这辈子唯一的妹妹。谁要是敢让她受半点委屈，我让他全家不好过。”
他的话，掷地有声。
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子弹，精准地击中了我的心脏。
我躲在他身后，看着他宽阔的脊背，眼泪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
我以为他会怀疑，会动摇，会疏远。
我没想到，他会如此坚定地，选择站在我这边。
赵红被他怼得哑口无言，跺了跺脚，哭着跑了出去。
家里终于恢复了平静，却是一种死寂般的平静。
我爸“砰”的一声关上门，转身看着我，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我妈则捂着脸，靠在墙边，肩膀不停地抽动。
“爸，妈，”卫青转过身，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目光扫过我，最终落在我爸妈身上。
我爸长长叹了口气，像是瞬间老了十岁。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泛黄的铁皮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块同样泛黄的襁褓布，上面用红线歪歪扭扭地绣着一个“念”字。
“念念……确实不是我们亲生的。”
尽管已经知道了答案，可当亲耳听到时，我的心还是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卫青的身体晃了一下。
他缓缓转过头，看着我，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有震惊，有心疼，有迷茫，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深藏的火焰。
那晚，我爸把一切都说了。
十七年前的一个雪夜，我爸妈在路边捡到了被冻得奄奄一息的我。他们结婚多年没有孩子，便把我抱回了家，取名陈念，希望我能念念不忘他们的养育之恩。
“这些年，我们一直把你当亲闺女，卫青更是……”我爸说着，眼眶红了。
我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卫青一直没有说话，他就那么站着，像一尊雕塑。
直到我爸说完，他才动了。
他走到我面前，蹲下身，抬手，想碰碰我的脸，却又在半空中停住。
他的手，在发抖。
“哥……”我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别怕，”他终于开口，声音也哑了，“有哥在。”
说完，他站起身，大步朝门外走去。
“卫青！你干嘛去！”我妈急忙喊道。
“我去一趟赵家。”他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冷得彻骨，“有些话，我觉得有必要跟赵政委说清楚。”
他这是要去为我讨公道，哪怕对方是自己顶头上司的父亲。
我的心，又酸又胀。
可我心里更清楚，从今天起，一切都不一样了。
“卫青的妹妹”，这个身份，连同那张不存在的血缘证明，一起被撕得粉碎。
我和他之间，那道名为“兄妹”的墙，塌了。
03
卫青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不知道。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夜无眠。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爸妈说我是捡来的场景，一会儿是卫青挡在我身前的背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