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毒发时的剧痛与冰冷,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
复仇的快感退潮后,是无边无际的空虚。
我捏紧了拳头,骨节泛白。
这只是开始。
2.
我故意晾了那群公主三天。
浣衣局的苦,足够磨掉她们所有的娇贵。
三天后,我决定去“视察”一番。
刺鼻的皂角味和霉味混杂在一起,公主们个个形容枯槁,钗环尽失。
她们围坐在一起,或哭泣,或咒骂,像一群被拔了毛的孔雀。
只有七公主周清玥,独自坐在一个角落。
她身上穿着粗布衣衫,却洗得干干净净,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
她正在洗一件宫女的衣服,动作不快,但很专注,仿佛周围的嘈杂与她无关。
我的脚步声惊动了她们。
九公主周青寒第一个看到我,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扑了过来。
“沈哥哥!不!陛下!陛下我错了!”
她抱着我的腿,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都是父皇逼我的!我心里是有你的啊!求你饶了我吧!”
我看着她这张虚伪的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前世,她也是这样哭着,把毒酒递到我面前。
我一脚踢开她。
她滚在地上,撞翻了一盆污水。
“你的眼泪,比这污水还脏。”
我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周青寒愣住了,忘了哭泣。
我叫人拿来我登基那天穿的龙袍,上面还沾着王德福的血。
“把它洗干净。”
我把龙袍扔在周青寒面前。
“你来洗。”
她看着那暗红色的血迹,吓得浑身发抖,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血……是血!我不要!拿开!”
她精神几近崩溃,手脚并用地往后爬。
其他公主也吓得面无人色,缩成一团。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陛下。”
是周清玥。
她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不卑不亢。
“杀鸡儆猴,鸡已死,猴已恐。”
“再折辱她们,于安抚前朝宗室无益,反而会激起逆反之心。”
整个浣衣局都安静了。
所有人都看着她,仿佛不认识这个一向沉默寡言的七公主。
我眯起眼,第一次正视这个女人。
她很瘦,脸色有些苍白,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静。
“你在教我做事?”
我的语气里带上了杀意。
她却毫无惧色,直视着我。
“臣女不敢。”
“只是想为陛下分忧。”
“前朝余孽未清,外部虎视眈眈,陛下的敌人,不该是这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我心中一动。
前世十年,我从未注意过宫里还有这样一号人物。
她的胆识,她的冷静,让我产生了一丝兴趣。
我看着她,又看看地上丑态百出的周青寒。
“有点意思。”
我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3.
边关八百里加急。
我那“被驾崩”的父皇,果然没死。
他通过皇宫密道逃了出去,在南方最大的藩王,宁王的支持下,竖起了反旗。
更糟的是,他还勾结了北方的蛮族。
蛮族铁骑已经南下,准备与宁王南北夹击,将我的新王朝扼杀在摇篮里。
朝堂之上,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