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碴飞溅在脚踝，我却感觉不到疼。
「你知不知道这钱能买多少菜？够交多少个月房租水电费？
你以为我愿意为了赚钱，大暴雨天摔得浑身是伤？」
「那是你的选择！当初你离婚就不该带走我。」
「以前我是没得选，只能待在你这里。现在，爸爸联系上我了！他说要接我去住大房子，给我买最新款的游戏机！」
5 口出恶言
冷汗顺着脊背滑进衣领，我死死攥住门框：
「他是个家暴的疯子！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当年他抓着我的头发把我往墙上撞，我才狠心离婚，为了给你一个好的生活，我才打官司拿走了你的抚养权。」
我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试图唤醒他一丝理智。
「那又怎么样？」
儿子嗤笑一声，眼神里满是叛逆和不屑。
「他至少不会像你这样管东管西！我想玩游戏就玩游戏，想几点睡就几点睡！他说了，跟着他，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你敢！」
我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腕，指尖冰凉。
「我拼了命把你从那个火坑里带出来，不是让你再跳回去的！」
「松手！」
他猛地甩开我，力气大得惊人，眼中燃烧着被管束已久的怒火。
「你以为你比他好多少？他是明着坏，你呢？天天说为我好，逼我读书，逼我上进，不就是想让我给你争口气吗？你考虑过我想要什么吗？」
他猛地逼近一步，温热的呼吸带着强烈的怨恨喷在我脸上。
「再说了，他为什么打你，你就一点问题都没有吗？肯定是你惹到他了！
你被家暴是你活该。」
啪！掌心传来火辣辣的疼，我这才发现自己扇了他一巴掌。
儿子的脸颊瞬间浮起五道指印，他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瞪着我，而我颤抖的手还悬在半空：
「你、你再说一遍？」
「打啊！」他突然逼近，把脸凑到我面前。
「继续打！反正你和他也没什么区别！
明天我就走！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然后，他猛地转身，重重摔上房门，反锁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我一夜未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像一尊逐渐风干的雕塑。
手心那火辣辣的感觉还在，反复灼烧着我的心。
天快亮时，我听到他房间里传来隐约的说话声，语气带着委屈和讨好——他在打电话。
打给谁，不言而喻。
6 前夫归来
第二天早上，敲门声粗暴地响起。
不是按门铃，而是用拳头砸门，砰砰作响，带着一种熟悉的、令人恐惧的嚣张。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门。
前夫站在门外，十几年不见，他发福了些，穿着件不合身的紧身 Polo 衫，金链子晃眼，脸上带着那种掌控一切的笑容。
「哟，这么多年没见，还是这副黄脸婆德行。」
他上下打量着我，眼神轻蔑，毫不掩饰嫌弃。
「听说你把我儿子逼得都要活不下去了？」
没等我回话，儿子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书包和行李箱从他房间里冲出来，脸上还带着隐约的红痕，看都没看我一眼，径直就要往门外钻。
我下意识拉住他的胳膊：
「小宇！」
前夫一把打开我的手，力道之大，让我手腕一阵发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