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搂过儿子的肩膀，把他护在身后，像是保护什么珍贵财产。
「干什么？当着我的面还想动手？」
他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
「儿子都跟我说了！你控制他，打他，连个手机都不给买！看看你把他养成什么样了？瘦得跟猴似的！跟我儿子道歉！」
我气得浑身发抖：
「我道歉？你问问他做了什么！他偷我的钱……」
「偷？」
前夫夸张地打断我，哈哈大笑，对着儿子说。
「儿子，听见没？你妈说你偷！花自己亲妈的钱能叫偷吗？那叫天经地义！这女人就是欠收拾，当初老子就该……」
他话没说完，但那种威胁的意味扑面而来，让我瞬间回忆起被暴力支配的恐惧，脸色煞白。
7 决绝离去
儿子站在他父亲身边，低着头，嘴角却微微上扬，带着一种报复得逞的快意。
前夫更加得意，拍了拍儿子的背：
「走！跟爸回家！大房子给你准备好了，最新款的游戏机、手机、电脑，你要什么爸给你买什么！谁像这个疯婆子，抠抠搜搜，就知道逼你读书，读个屁！老子没文化不一样开公司赚大钱？」
他搂着儿子就往车那边走。
「小宇！」
我绝望地喊了一声。
「你别被他骗了！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
儿子脚步顿了一下，终于回过头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没有一丝留恋，只有冰冷的厌恶和即将获得「自由」的兴奋。
「清楚？」
儿子嗤笑一声。
「你清楚什么？你只清楚怎么让我难受。至少爸他愿意给我想要的。而你，只会给我你的穷酸和啰嗦。」
令人绝望的事还是发生了，劣质的基因显现在了儿子的身上。
前夫得意地大笑，拉开车门把儿子塞进副驾，冲我比了个下流的手势：
「等着吧，看我把我儿子培养成真正的男人！比你养的这个怂包强一百倍！」
引擎轰鸣，他们绝尘而去。
我僵立在门口，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邻居探出头来又迅速缩回去。
阳光刺眼，我却只觉得浑身冰冷。
那个我用尽全力、付出一切养大的儿子，就这样跟着我曾经最恐惧的男人走了，带着对我的恨意和蔑视。
而我，除了眼睁睁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8 空巢孤影
他们走后，房子彻底空了。
那种空，不是没有家具，而是失去了所有声音和热气。
儿子的房间保持着那天的狼藉，我不敢进，也不敢收拾，仿佛一动，就连他最后存在过的证据都没了。
我照常送外卖、摆摊，但魂好像丢了一半。
骑车会走神，差点撞上公交车；算账会算错，好几次差点赔钱。
耳朵里总是嗡嗡响，有时候是儿子那句「你活该」，有时候是前夫嚣张的大笑。
胸口经常针扎似的疼，尤其是看到别人家母子并肩走着的时候。
我没钱去医院，也觉得没必要，大概是气的，大概是累的。
9 病魔缠身
一年后，我晕倒在了送外卖的路上。
是好心的路人叫了救护车。
检查结果出来，医生脸色凝重：乳腺癌，晚期，已经扩散。
我拿着诊断书，坐在医院冰冷的走廊长椅上，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幸好，不用再那么拼命赚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