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好久不见。”
她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听说你父亲下狱了?啧啧,通敌叛国,这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啊。”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我的沉默似乎取悦了她。
她笑得更开心了。
“不过呢,本宫一向心善。只要你跪下,像狗一样爬过来,把本宫的鞋尖舔干净。”
她顿了顿,声音里充满了恶毒的诱惑。
“本宫或许,可以去父皇面前求求情,让你去天牢,见你爹最后一面。”
羞辱,极致的羞辱。
她要将我踩进泥里,要将我最后的尊严,碾得粉碎。
我能感觉到,我的拳头在微微颤抖,指甲深深地刺入了掌心。
鲜血顺着指缝,一滴滴落在地上。
杀了她。
一个声音在我脑中疯狂地叫嚣。
杀了她!
但我不能。
现在动手,只会正中他们的下怀,让我父亲的罪名,再也无法洗清。
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滔天的杀意。
我抬起头,看着她那张美丽的脸。
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赵绾宁,你会后悔的。”
我的声音很平静,却让赵绾祝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她仿佛被我的眼神刺痛,尖叫起来。
“你还敢威胁我!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来人,给我打!狠狠地打!”
她身后的太监立刻围了上来。
我没有反抗。
拳头,棍棒,雨点般落在我的身上。
很疼。
但这点疼,比不上前世我所受屈辱的万分之一。
也比不上,我此刻心中恨意的万分之一。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打累了,才停手。
赵绾宁看着我蜷缩在地上,浑身是伤的样子,终于满意地笑了。
“陆远,你这条狗,就该有狗的样子。”
她说完,扬长而去。
我躺在冰冷的地上,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我走到桌边,吐出一口血沫。
不能坐以待毙。
我必须自救。
深夜,我用一根金簪,买通了一个负责给我送饭的小太监。
他是我安插在宫里的眼线之一,是我父亲旧部的儿子。
“帮我联系张校尉,让他去查漕运。”
张校尉是我前世的副将,如今在京城任城门校尉。
他对我,忠心耿耿。
做完这一切,我擦干嘴角的血,写了一封请罪书。
“罪臣陆远,戴罪之身,恳请陛下恩准,入天牢与父对质,以证清白。”
第二天,皇帝的旨意就下来了。
准。
我知道,他不是想让我去对质。
他是想看看,我这个能“预知未来”的陆远,在家族陷入绝境时,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我当然不会让他失望。
进入阴暗潮湿的天牢,我并没有去关押父亲的监区。
在狱卒的“不经意”带领下,我来到了天牢的最深处。
这里关押的,都是重刑犯。
其中一个牢房里,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戴着沉重的镣铐,神情萎靡。
他是前户部侍郎,周文。
也是被魏瑾构陷,才落得如此下场。
我隔着牢门,看着他。
“周大人,想不想出去?”
周文抬起浑浊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去,不予理会。
我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