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色黎明
“林晚，你他妈给我把车停下！”
副驾驶的男人猛地伸手去抢方向盘，声音嘶哑，带着酒后的暴怒。
“周哲，你再碰一下，我就跳车！”林晚死死攥住方向盘，指尖发白，声音却冷得像冰，“谁准你上我的车的？！”
“我不上车，你就真要回去跟他睡了是吧？！”周哲吼得脖子青筋暴起，右臂蹭在车门上，已经渗出血，“你忘了他怎么对你的？上次你发烧39度，他让你去陪他客户喝酒！你流产那天，他在高尔夫球场！”
“闭嘴！”林晚猛踩油门，奔驰在暴雨中如离弦之箭冲上高架，“那是意外！而且……而且我已经答应他了！婚期都定了！”
“你答应他？！”周哲冷笑，一把扯下眼镜，狠狠砸在中控台上，“你他妈是被他洗脑了！还是被那枚八百万的钻戒买通了？！”
“你懂什么！”林晚眼眶发红，“你以为所有人都是你？一个月工资五千，连个像样戒指都买不起，还谈什么未来？！”
“啪！”
一记耳光甩在她脸上。
不是周哲。
是她自己。
她右手颤抖着贴在发烫的脸颊，声音几乎哽住：“……我说错了吗？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给不了安全，给不了尊严……顾沉能。”
周哲盯着她，眼神从愤怒到痛心，最后只剩一片死寂。
“好。”他忽然笑了，惨白的脸上全是雨水和血，“林晚，你记住今天你说的话。你选的路，别后悔。”
话音未落，林晚猛打方向，车子失控撞向护栏！
“操——！”
轰！！！
金属撕裂声刺破雨夜，安全气囊瞬间爆开，玻璃碎片如刀片般飞溅。林晚头撞在气囊上，鲜血顺着额头滑下，视线模糊。
“晚晚！！”周哲挣扎着踹开车门，右臂血流不止，踉跄扑到驾驶座，“醒醒！你怎么样？！”
林晚眼皮沉重，意识在坠落。
“快叫救护车！！”周哲对着手机吼，“锦绣高架南段！车祸！有人快不行了！车牌A888LW，车主是林晚！她是顾沉未婚妻！你们听懂没有？！必须最快的车！最好的医生！”
电话挂断，他跪在泥水里，紧紧抱住林晚的头，声音发抖：“对不起……我不该逼你……都是我不好……”
远处，一辆没牌照的黑色SUV缓缓停在高架入口。
车窗降下一条缝。
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伸出，按下录音笔的停止键。
车内，男人冷眼看着现场，嘴角微扬。
“演得不错。”他低语，“但，不够狠。”
救护车鸣笛由远及近，红蓝光在雨幕中疯狂闪烁。
林晚在颠簸中睁开眼，瞳孔涣散。
“我……”她嘴唇发紫，“……我是谁？”
护士立刻握住她的手：“别怕，你是林晚，28岁，刚出车祸，马上到医院了。”
“林晚……”她喃喃，手指无意识蜷缩，触到无名指上的钻戒——冰冷，沉重，像一道枷锁。
“顾总已经在医院等了。”护士说。
顾总？谁？
她想不起。
只记得雪地里，一个戴眼镜的男孩笨拙地递来暖手袋，笑着说：“晚晚，别怕冷，我一直在。”
可那个声音，怎么……比“顾总”更让她心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