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林野,来帮你解怨的。”林野放缓语气,他能感觉到,晚娘的怨气里藏着委屈,不像红衣女鬼那样凶戾,“你死后一直待在戏台上,是不是在等什么人?”
晚娘的身体颤了颤,声音低了下去:“我等阿生……他说过,等我演完《贵妃醉酒》,就跟我走,再也不待在戏班了。可我从台上摔下来时,他却躲在后台,连来看我一眼都不肯……”
她说着,眼泪从眼角滑落,滴在戏服上,晕开一小片湿痕。林野这才明白,晚娘的怨气不是针对戏班的人,而是针对那个叫阿生的武生——她死后执念不散,留在戏台上,就是想等阿生回来,问清楚当年为什么不救她。
“阿生现在在哪儿?”林野问。
晚娘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死后,他就离开镇子了,再也没回来过。”她的语气里满是失落,“我守着戏台等了十年,每天都穿着这件戏衣,练他喜欢听的《贵妃醉酒》,可他就是不回来……”
林野叹了口气,他从布包里拿出爷爷留下的“引魂灯”——这是之前处理邪祟时没敢用的法器,现在他法术提升,能熟练操控灯里的“引魂火”,可以通过怨气找到阿生的下落。他点燃引魂灯,淡蓝色的火苗在灯芯上跳动,朝着戏台外的方向飘去。
“这灯能带你找到阿生。”林野把引魂灯递给晚娘,“但你要答应我,找到他之后,不管他当年为什么没救你,都要放下执念——你已经等了十年,再耗下去,只会变成厉鬼,永远困在戏台上。”
晚娘看着引魂灯,眼神里满是犹豫,可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想知道答案……只要他告诉我为什么,我就放下。”
她接过引魂灯,身体慢慢变得透明,跟着火苗往镇子外飘去。林野赶紧跟上,周老栓也不敢落后,拎着破锣跟在后面。引魂灯飘了半个时辰,停在镇子外的一座破庙里——庙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男人的咳嗽声。
林野推开门,看见个头发花白的男人躺在草堆上,身上盖着件破棉袄,正是当年的武生阿生。他现在老得不成样子,脸上满是皱纹,手里还攥着个旧香囊,香囊上绣着朵海棠花,正是晚娘当年常戴的样式。
“阿生……”晚娘的声音在庙里响起,阿生猛地抬头,看见穿红戏服的晚娘,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晚娘……我对不起你!”
原来,当年晚娘摔下台时,阿生不是不想救,而是被戏班的老板拦住了——老板早就看中晚娘,想把她卖给城里的富商,要是阿生救了晚娘,老板就会对他下狠手。阿生胆小,不敢反抗,只能躲在后台,看着晚娘没了气。后来他良心不安,离开镇子,一直在外漂泊,最后回到这里,守着破庙,等着晚娘来找他。
“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胆小,不该让你一个人走……”阿生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你要是恨我,就把我的命拿去吧,我绝不反抗。”
晚娘看着阿生,眼泪掉得更凶,可眼神里的怨气却慢慢散了。她手里的引魂灯火苗闪了闪,声音轻得像风:“我等了你十年,不是为了要你的命,只是想知道为什么……现在我知道了,我不恨你了,只是觉得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