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区瞬间炸：“哥们，遇到啥事了？”“房子有纠纷吗？价格这么低？”“220万？同小区上周刚成交260，你疯？”我疯？我巴不得更疯。我掐大腿，疼得吸气，让声音稳一点。“房子干净，无抵押，无纠纷，随时过户。”“今晚能签合同，我明早搬走。”“要砍价的，别浪费时间。”我报出手机号，挂断。十秒，电话进来。“兄弟，200万，一次性付款。”我直接吼：“220万，少一分免谈！”对方沉默两秒，笑：“行，220，我现在带合同。”电话挂掉。我抬头，看天花板。裂缝像蜘蛛网，网中心，垂着一只死蚊子。干瘪，轻飘，却压得我喘不过气。这是我和林曼当年买的第一套房。儿子在这里学会走路。墙角，还画着他的身高线。一道一道，像刻在我肋骨上的年轮。如今，全没了。我低头，把房产证贴在胸口，硬壳硌得生疼。疼就好。疼让我记住：今天，我卖掉过去。也记住：明天，我要买回未来。
七
【出售楼房】
买家到了。西装革履，腋下夹公文包，头发抹得能反光。我红着眼，像守夜的狼。合同摊在茶几，笔尖划过纸面，沙沙沙，像雪崩。最后一笔落下，我抬头，笑。笑得比哭还难看。买家被我吓到，连押金都没压，当场转账。手机提示音——"滴，2200000.00已到账。"数字刺眼，像刀片，一片片削掉我心头肉。我起身，进卧室。行李箱摊在地上，像张大的嘴。我往里塞衣服，塞袜子，塞充电器。塞到一半，手顿住。衣柜角落，摆着一只小相框。儿子三岁，骑我脖子，笑得见牙不见眼。我伸手，指腹擦过玻璃。"爸对不起你。"声音哑得不像人。我把相框塞进箱子最底层。拉上拉链，抬头。灯泡晃，影子被拉得老长，像根快要断的钢筋。却挺得笔直。——00:30。我拖着箱子出厂门口。夜风卷着铁锈味，往肺里钻。值班室灯亮，老赵探头。"老板，房子真卖啦？""卖了。""那你住哪？"我抬下巴，指值班室。"以后，我睡这。"老赵眼圈瞬间红。"使不得，那小床——""少废话，给我留条被子。"我抬脚进门，"砰"一声关上门。世界安静。我仰面躺倒。床板硬，硌得骨头生疼。我却笑。笑得眼泪顺着太阳穴往下淌。220万。一月内补齐工资。够吗？不够。但老子已经没退路。退无可退，就是进。我抬手，盖住眼睛。指缝里，透出光亮。天，快亮了。
手机震动。李阳发来语音："老板，工人们听说你卖了房，都说要留下来加班，不要钱。"我盯着屏幕，指尖发抖。半晌，回他一句："告诉他们，老子不会让他们白干。"发完，我把手机扔到一边。天花板裂缝，像一张嘲笑的嘴。我对着它，竖起中指。"看好了。""老子周国梁，还没倒。""不但不倒，还要翻本。""翻到天上去。"
八
【破手机直播】
凌晨1:10。实验室灯泡闪两下，像鬼眨眼。破手机架在烧杯上，屏幕裂成蜘蛛网，还顽强亮着。我瞪着前置镜头。弹幕瞬间飞起："厂长，黑眼圈色号求链接！""这脸是刚挖煤出来？"
"播啥？深夜鬼故事？"我咧嘴，笑得牙龈都凉："熬夜牌，限量款，全球仅此一家。"说完，抄起半成品杯子，往桌上一磕。"铛——"铝壁嗡嗡震，像给命运敲丧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