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群里瞬间炸了。
“谁啊?这么大胆子?这是严重违规!”
“不可能吧?老张回来还说最近安全抓得特别严。”
“陈机长太太,你听谁说的呀?这可不是小事!”副总太太立刻冒了出来,嗅到了大新闻的气息。
我回了句:“我也是听说的,可能是我老公误会了吧。大家别当真,我就随口一问。”
然后,我关掉手机,对我闺蜜笑了笑:“好了,我们继续做脸吧。”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林悦这个名字,以及“空乘违规进入驾驶舱”这件事,会像病毒一样,在整个航空公司的家属圈、乃至管理层太太圈里,迅速传播。
我不需要亲自下场撕。我要做的,是轻轻地,将一颗怀疑的种子,种在所有人的心里。尤其是那些,比我更有权力,也更关心“安全”和“纪律”的人心里。
至于陈敬元,他回来,自然会面对一场由我引起的、但他却毫不知情的“舆论风暴”。
我就是要让他明白,他的每一次“心软”和“不懂拒绝”,最终,都会由我,以一种更复杂、更体面的方式,来替他“修正”。
这是管制员的思维方式:发现偏航的苗头,就要立刻发出指令,将它带回正确的航路上。哪怕,这个指令,会让他经历一阵意料之外的“颠簸”。
3
周末,陈敬元飞完澳洲的航班回来,推开家门时,一脸疲惫。他习惯性地想给我一个拥抱,我却不着痕迹地侧身躲开了,指了指桌上的饭菜:“先吃饭吧,都凉了。”
他愣了一下,敏感地察觉到了我情绪的变化。
“怎么了?”他放下飞行箱,走到我身边,“谁惹我们家塔台女王不高兴了?”
“没什么。”我给他盛了碗汤,语气平淡,“就是飞总的太太今天给我打电话,旁敲侧击地问我,你是不是最近工作上有什么困难,或者……在外面有什么情况。”
陈敬元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飞总的太太?她给你打电话干什么?”
“她说,公司里在传,你为了一个新来的空姐,违反安全规定,让她进了驾驶舱。”我平静地陈述着,像在播报一段气象信息,“还说,那个空姐在朋友圈发了照片,影响很不好。”
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难看起来。他立刻掏出手机,点开朋友圈,显然,他已经被林悦屏蔽了,什么都看不到。
“胡说八道!”他有些恼怒,“那天是她生日,几个小姑娘一起起哄,说想看看驾驶舱。我看马上就要落地了,就让她们轮流进来看了一眼,拍了张照,前后不到五分钟!当时副驾和观察员都在!”
“哦。”我喝了口汤,不置可否。
我的冷淡,显然比激烈的争吵更让他难受。他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清清,你了解我的,我不可能因为这种事违反原则。那完全是在安全许可的范围内……”
“安全许可?”我终于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陈敬元,你说的安全,和我们定义的‘安全’,是一回事吗?在你的世界里,飞机不掉下来,就是安全。但在我的世界里,任何一个可能导致风险的、不专业的、情绪化的行为,都是安全隐患。一个连职业边界感都没有的空乘,你敢保证她在关键时刻,不会因为情绪问题,做出更出格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