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在一旁编着草鞋，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弟弟妹妹围在桌边，争抢着一块麦芽糖。
这一切，都和前世我离家前夜一模一样。
我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阿渊，回来了？”母亲抬头看到我，露出了温暖的笑。
“嗯。”
我走过去，把怀里所有的钱都放在桌上。
“娘，这是我今天在码头扛包赚的。”
母亲愣住了，拿起一块碎银子看了又看。
“这么多？你没干什么坏事吧？”
“没有，就是力气活。”我撒了个谎。
“太好了！可以给你妹妹扯块新布做衣裳了！”母亲高兴得合不拢嘴。
父亲也停下了手里的活，满意地看着我。
“我儿子长大了，能赚钱了。”
我看着他们，心中那股滔天的杀意和无尽的温情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我撕裂。
前世，就是因为我的愚蠢，这片温暖被烈火焚尽。
这一世，我不会了。
深夜，我躺在床上，听着家人的鼾声，没有一丝睡意。
我拿出从杂货铺买来的纸笔，在上面写下了一个又一个名字。
昭阳公主，三皇子李昊，安国公世子……
还有一个个关键的时间点。
私盐案，秋狝，京郊瘟疫，逼宫之夜。
这些，都是他们登上权力巅峰的踏脚石。
也是我前世为他们铺好的血路。
我看着纸上的字，直到天色泛白。
复仇，从今夜开始。
2
赵灵儿的动作很快。
第二天，就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找到了我家。
他身后跟着两个壮汉，手里捧着一个沉甸甸的木盒。
“你就是林渊？”
管家捏着鼻子，嫌弃地打量着我们家漏风的茅草屋。
我点点头。
“公主殿下赏识你，这是给你的赏钱。”
他把木盒推到我面前，打开。
黄澄澄的金子，晃得我娘睁不开眼。
“公主说了，只要你愿意为她效力，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他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和前世一模一样。
赵灵儿，她还是以为我只是个贪财的市井之徒。
她想用钱砸晕我，让我继续做她那条听话的狗。
“多谢公主。”
我把金子收下，对着管家露出了一个贪婪的笑。
“请转告公主，林渊愿为公主赴汤蹈火。”
管家满意地走了。
我娘担忧地看着我。
“阿渊，这钱烫手，我们不能要啊。”
“娘，你放心，我有分寸。”
我安抚好家人，拿着这笔钱出了门。
这笔钱，确实烫手。
但不是为我，是为赵灵儿。
我没有去任何地方投效，而是直接去了城南最大的盐商铺子。
老板姓王，前世因为挡了赵灵儿的私盐生意，被她设计得家破人亡，吊死在自家房梁上。
我找到他时，他正因为一批官盐被扣，愁得唉声叹气。
“王老板。”
我将一锭金子放在他桌上。
他警惕地看着我。
“你是谁？”
“帮你的人。”
我压低声音，把前世赵灵儿是如何通过运河，勾结水匪，将私盐伪装成粮食运入京城贩卖的渠道，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我还告诉他，三天后，赵灵儿最大的一批私盐船队就会抵达通州码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