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珏靠在龙椅上,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看着我,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场有趣的猴戏。
“温言,”他开口了,声音平淡无波,“丞相说你妖言惑众,你怎么看?”
我能怎么看?我跪在地上用膝盖看。
【系统提示:皇帝爽度+5。请再接再厉。】
我:“……”
这皇帝的爽点到底是什么?被人当面说“你该退位了”也能爽?他是不是有什么受虐倾向?
我心里疯狂吐槽,面上却是一派惶恐:“陛下,奴婢不敢。奴婢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翻译机器。”
这个词很新鲜,萧珏挑了挑眉:“翻译机器?”
“是的,陛下。”我赶紧解释,“奴婢的脑子,就像一面镜子,别人心里想什么,奴婢就能‘照’出什么。至于照出来的是鲜花还是牛粪,那不管镜子的事,只管照镜子的人……心里装的是什么。”
这番“镜子论”显然取悦了萧Aue。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的震动让我感觉头皮发麻。
“说得好!说得好一个‘不管镜子’的事!”他站起身,走到王斯年面前,亲自将他扶起,“爱卿,朕自然是信你的。你为我大胤操劳一生,忠心耿耿,朕岂会不知?”
王斯年感动得热泪盈眶:“陛下圣明!”
“不过……”萧珏话锋一转,目光变得锐利,“温翻译官既然是面‘镜子’,偶尔能照出些我们自己都没察觉的东西,也是好事。可以让我们时时自省,免得行差踏错。”
他拍了拍王斯年的肩膀,意有所指地说:“丞相,你说对吗?”
王斯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陛下,说的是。”
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小贱人,你给我等着。
我缩了缩脖子,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送走了丢了面子又失了里子的丞相,御书房里只剩下我和萧珏。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你怕他?”萧珏突然问。
“奴婢不怕。”我嘴上这么说,腿肚子已经开始打转了。
“哦?”他踱步到我面前,弯下腰,与我平视,“那你怕谁?怕朕吗?”
他离得极近,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带着一股强烈的侵略性。
我的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怕,我当然怕。我怕你这个喜怒无常的神经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我咔嚓了。
【系统翻译(嘴臭版):怕你?笑话。你不过是我成功路上的垫脚石,等我当上女皇,第一个就把你发配到冷宫刷马桶。】
我:“……”系统,我求你闭嘴吧!
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陛下是天子,是真龙。奴婢对陛下,只有敬,没有怕。”
萧珏直起身子,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
恰在此时, Noble Consort Shu,也就是那位被我气得半死的淑贵妃,端着一盅汤款款而来。
她好像完全忘了早上被禁足的事情,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陛下,您处理政务辛苦了,臣妾炖了您最喜欢的莲子羹,给您补补身子。”她柔情似水地将汤盅放在桌上,眼神却若有若无地瞟向我,带着一丝胜利者的姿态。
好像在说:看到了吗?禁足又如何,皇帝还是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