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救人

白寒声站在山庄外,看着漫天飞雪,他伸出苍白修长的手,接住一片片飘落的雪花,看着它们在掌心化作晶莹的水珠。多久了,这个终年温暖的山庄竟会落雪,而他又有多久未曾见过雪了。

正如其名白寒声对谁都是冷冷淡淡的,就像这雪,看似纯洁无瑕却从不为任何人停留。

“主子,您怎么站在雪里?”

阿言急匆匆从屋里取来一件狐裘,仔细为他披上。他知道主子早年受过重伤,落下病根,最是畏寒。雪白的狐裘衬得白寒声的脸色愈发苍白,竟比满地积雪还要剔透几分。

仍记得两年前见过的武林第一美人陆弈敏,在主子面前也不过是黯然失色。那陆弈敏见过主子后,回去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人与人的差距就是如此,虽说主子是男子,但那容貌气度,确是世间难寻。

“无妨,去温壶酒,我出去走走。”

白寒声拢了拢狐裘向外走去。这般天气他本不愿出门,但方才落雪时,他突然想起那个疯道士,多少年过去了他几乎要忘记那疯子的模样,此刻莫名想起,定是有什么缘由。

白寒声漫步在山谷中,不过片刻身后的脚印就被新雪覆盖。他停在一片桃林前,奇异的是在这严冬时节,满树桃花竟开得正艳。

积雪覆盖枝头,白中透粉,美得不似人间景象。

他抬手轻拂,一阵掌风掠过树梢,桃花上的积雪纷纷扬扬落下模糊了视线。白寒声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宛若恶作剧得逞的孩童。

突然,他察觉到有什么东西伴着落雪从树上坠下。白寒声后退半步,只听“嘭”的一声,一个满身是血的孩童摔落在他脚边。

白寒声蹲下身,探查着雪地中气息微弱的孩子。想来是从山崖坠落时被树枝挂住,伤重至此。他捻着发梢,今早无缘无故想起那疯道士果然没好事。

这半死不活的孩子,莫非就是疯道士曾说过的那个“变数”?

他抬手点住孩子周身大穴,暂时止住血流。指尖轻触孩童染血的面颊,白寒声轻叹一声,终是将那小小的身子抱入怀中。

“老道士,还是一如既往地惹人厌。”

鲜血染红了白白的狐裘,一向洁癖的他竟毫不在意,反而将孩子抱得更紧了些。

阿言守在山庄门口,远远看见白寒声抱着什么回来,急忙迎上前。见到主子满身血迹,阿言大惊失色。

“主子!您受伤了?”

“不是我的血。”

白寒声将孩子交给阿言,“安置一下,替他换身干净衣裳,外伤你先处理。”

虽然满心疑惑,阿言还是接过孩子。主子吩咐的事,照做就是。

“这命可真大,伤成这样若不是遇见主子……”

阿言一边为孩子清理伤口,一边自言自语。这孩童衣着考究,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子弟,不知遭遇了什么,竟伤得这般重。

“给玄珂去封信,说我需要他那支百年孩儿参。”

白寒声银针连闪,封住孩子几处大穴,又塞了片参片在他口中。

阿言压下心中诧异,这孩子究竟什么来历,竟让主子动用了孩儿参?他不敢耽搁,立即修书一封,放出专用的信鸽。

白寒声已经两日未曾合眼,这孩子伤得太重,外伤之余还中了奇毒。经过他不眠不休的救治,总算捡回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