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蠪侄以贪婪和妒忌为食,尤其喜好吸食那些拥有幸福、即将步入新人生的女性的「精气」。

婚礼,这场合对它而言,无疑是饕餮盛宴。

它大概忘了,或者说,根本不屑于去在意陆沉舟那个一直默默无闻、看起来毫无威胁的前任助理——我。

它更不会知道,我关注它,远比它想象的要早。

上一次商业晚宴,它穿着晚礼服,仪态万方地挽着陆沉舟。

一位服务生不小心将几滴红酒溅在了她的裙摆上。瞬间,我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暴戾凶光。

还有更久之前,在陆家老宅的书房。

我进去给陆沉舟送文件,它正坐在沙发上翻看一本时尚杂志。

我无意中瞥见,它那双保养得宜、涂着精致蔻丹的手指,在划过杂志上某个笑得明媚动人的女明星图片时,指甲似乎难以控制地骤然变得尖利漆黑。

这些细微的破绽,像一根根尖刺,早已埋在我心里。

而今晚,它身上那股腐朽的气息格外浓重。显然,维持这完美的人皮,耗费了它巨大的能量,它急需「进食」。

陆沉舟……他沉溺在那双模仿着十年前救过他的那个女孩、从而精心营造出的脆弱又依赖的眼眸里,早已失去了基本的判断力。

灯光彻底熄灭,黑暗吞噬一切的瞬间。

我听到不远处苏晚的方向,传来一声极其短促、绝非人类能发出的、像是某种野兽被惊扰后的低低嘶气声。

最后一丝侥幸也消失了。

3 尾现形

黑暗中,我身后的九尾莹光流转。

陆沉舟僵在原地,脸上是世界观被彻底颠覆的茫然与震骇。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质问,却发现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楼下的骚乱声越来越大。

「晚晚……」他猛地回过神,下意识就要朝着苏晚之前所在的方向冲去。

「别动!」我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一条狐尾倏然延伸,轻柔却坚定地拦在了他身前。

「你想去送死吗?你以为它现在还是你那个需要你保护的『苏晚』?」

就在这时——

「啊——!!」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划破黑暗,紧接着是桌椅被猛烈撞翻、碟盘稀里哗啦碎裂的巨响!

声音来源,正是苏晚刚才站立的位置!

一股更加浓郁、令人作呕的腥臭气息猛地爆发开来,如同实质的墨汁,混入冰冷的空气。

黑暗中,隐约传来某种湿漉漉的、粘稠的、令人极度不适的蠕动声和咀嚼声。

附近的宾客们终于意识到了那黑暗中心正在发生着极其可怕的事情,哭喊着、推搡着四散奔逃。

陆沉舟的脸色在狐尾光芒的映照下,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那声音,那气味……都在冲击着他的理智极限。

「看清楚,陆沉舟。」

我的声音冷冽如冰。

「看看你不惜背叛所有人、也要捧在手心里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我抬起手,指尖凝聚起一团柔和却穿透力极强的光球,轻轻一弹。

光球如同流星,划过混乱的黑暗,精准地悬停在那片腥臭气息最浓重的上空,缓缓降下光芒——

光芒照亮之处,景象让所有看到的人发出了更加绝望的尖叫!

那根本不再是苏晚!